但她同时明白,两种完全不样,却同样坚不可破精神壁垒,是绝不能硬撞在起,况且,他是这个时代城墙,而她则是粒偶然尘埃。
于是她放低声音,惨笑问他:“你对容情,是因为还是处子之身吗?”
张洛没有否认,“你明白就好。”
说完,他抬手召来锦衣卫,冷道:“带她去武英殿。”
——
杨婉笑声,“从没有想过虚情假意地利用你,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。对你诚恳,是因为你也是个活生生人,你违背自己本心,对留过情面,不管你是不是出于同情,都谢谢你,但不能接受你为人,也绝不可能因为害怕你责难,就背弃自己。”
张洛低头看着杨婉微微发红脸。
她和年前有些不样,尖刻疏离感仍然在,但那种令他觉得刻意分寸感,却好像少很多。
“《大明律》存在意义不是管束,而是惩戒。”
他说着朝杨婉走近步,“管束你,是因为你做错事情,还没有严重到需受惩戒地步。你曾经与有过婚约,母亲看重你,也直把正室空置给你,如果你愿意回头,跟认错,对妻子,为夫者没有什担待不。”
她说着朝张洛走近步:“《大明律》存在意义是为管束吗?”
说完忽然对着张洛流露出丝很悲哀目光。
“张洛。”
她唤声他名字,“你有同情过囚犯吗?”
张洛怔怔,“你说什……”
杨婉对张洛呕欲,很快被易琅竭力掩藏忧惧给冲淡。
武英殿是座尚未完全竣工宫殿,年初大部分营建经费都用到太和殿上去,所以武英殿东西两个配殿都还没有开始修建,只在院东修筑恒寿斋处面阔两间居室。易琅就被暂锁在恒寿斋里。
看守锦衣卫对杨婉道:“女使,每日辰时到申时,你走月台前甬道,去武英门取物。除你之外,殿下身边不能再有其他人服侍起居,如果殿下有任何闪失,们会拿你问责。”
杨婉点头应“是”,转身轻轻推开恒寿斋门。
易琅独自坐在榻上,抱着膝盖埋着头。
“你现在仍然是这样想吗?”
“是。在知道你仍是处子之身时候,就还愿意给你机会。”
杨婉听完这句话,忽然有些晕眩。
在现代,人们把这种对处女执着称为“情结”,似乎还带着那点文学性调侃,甚至是隐晦认可,可是在张洛口中,这却像是审判,是为官者高坐堂上,待罪者下跪堂下,声“无罪开释”,就该谢再造之恩。
杨婉在这袭话中,感觉到精神上呕吐欲。
“或者说,当年你在南方,听闻杨婉失踪后,张家因为怕杨婉失贞洁而放弃寻找时候,你有同情过杨婉这个女人吗?”
她说这话时,眼中似乎泛着水光,而眼底哀色越见深浓,“囚犯不见天日,又何尝见过天日。直都受着你管束,因为你责打也好,羞辱也好,都无法反抗,所以还不够吗?”
她说完,仰头忍回喉中酸涩。
看不见她目光里悲哀,张洛错愕瞬间消失,他愤恨自己被个女人眼泪迷惑,声音越发寒酷。
“你以为你对着哭,就会同情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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