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瑛没应他,只顾对白焕道:“老师对不起,这里没有好坐地方,您坐那张椅子吧,子兮,你帮拿袍衫替老师垫着。”
杨伦道:“行,今日受你这个病人差遣。”
说完搬来椅子,扶白焕坐定,自己则就着邓瑛床沿撩袍坐下。
他见杨婉
“在……但但但……是,让奴婢先进去跟他说声,让他穿好……衣裳起来,杨婉之前直不让他下床,他在床上坐……坐着呢。”
他说得语无伦次,白焕听完笑声道:“无妨,们只是进去看看他。”
说完,示意杨伦上前去开门。
邓瑛正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工图。
他脚腕被杨婉包药,又被杨婉拿被子捂两层,几乎动不得,听见身后门开声音,还以为是李鱼,便随口问句,“李鱼,能帮递下案上水吗,想喝口。”
白焕站起身,“他还住在护城河那边值房子吗?”
“是,他入宫以后直没有挪过地方。”
“哦。”
白焕应着冲杨伦摆摆手,“你先回府,走过去看看他。”
杨伦忙跟步道:“学生服侍您过去。”
能在“清流”二字上吊死,把道理守死,也就相当于把路走死,所谓循吏,必要革故鼎新、勇创新局。已是垂老之人,但你等尚且年轻,万不能先个人名器,再朝堂社稷啊。”
这番话说完,六科中有几个年轻*员面上动容,“阁老能为……”
白焕抬手示意他们暂时不要出声,稍稍平复语气,续道:“说这番话,并不是要你们将当成个因公不记私人来看,不过望诸位在仕为官,能看得远些。”
他说着叹口气,“虽不是会揖正日子,但难得人齐,六科有什要论,接着议吧,今日精神尚足。”
朝房内茶换两轮,六科*员终于相继辞出。
杨伦朝案上看眼,看到案上放两只杯子,开口问道:“哪杯?”
邓瑛怔,转身见白焕与杨伦站在他身后,“老师……”
他说完,忙起身下床,在床边跪下向白焕行礼,“老师……请恕邓瑛失礼。”
白焕伸手搀住他胳膊,“起来,上去坐着,是过来看看你,不是要折腾你。”
杨伦接下白焕手,扶邓瑛上床坐下,看眼他脚腕道:“这不会就是杨婉让买那二十两银子包药吧。”
白焕点头笑道:“那也好。”
——
二人朝护城河边走,深秋落叶从脚边滚过,四处萧瑟冷清。
但邓瑛那间屋子确很热闹,今日有两个阉童过来看他,正在外面帮着李鱼替邓瑛熬药,面拿着书本教李鱼识字儿。李鱼抬头看见杨伦和白焕二人,吓大跳,他在宫门上当差,这两位阁臣样貌,他是认识,只是没想到这二人会亲自到此处来,愣须臾,忙在药炉前站起身,手足无措地行礼。
杨伦问他道:“邓瑛在里面吗?”
唐先继等阁臣也纷纷出会极门而去。
杨伦扶着白焕站起身,“学生送老师回家。”
白焕看眼外头天色,问道:“符灵出狱这几日,你见过他吗?”
杨伦摇摇头,“他出诏狱那日,原本想去见他,奈何吾妹……”
他不太好在白焕面前直说,顿顿方道:“奈何吾妹不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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