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瑛有些疑惑,还是依言伸出双手。
杨婉拢住他手腕,用发带轻轻地绑住。
邓瑛看着杨婉动作,轻道:“婉婉,为什这样绑。”
杨婉道:“你听着啊,这是给你定罪,以后别人给你定都不作数。”
邓瑛低头看向自己手腕,“什罪?”
这血淋淋道罪名,反而轻飘飘地落到他身上,隐藏着些不堪道明秘辛。
很多研究者在反观《百罪录》与贞宁末年宫廷史料时,都将“谋害宗亲”和皇次子易珏突然,bao毙联系在起,奈何这始终是猜测,并没有定论。
所以,这其间究竟发生什,邓瑛又到底做什,杨婉原本很想知道。可此时此刻,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邓瑛,她忽然宁可时间就此停下来。
不过这种想法,也只是在杨婉脑子里掠而过,她对邓瑛尊重,同时也是她对历史进程尊重。
“邓瑛。”
宁十四年秋,这本笔记足足记录两年半所发生全部史实,过于厚重,以至于从前线装都坏,如今她手上这本,是清波馆工人重新帮她装订。
杨婉翻到最新页,提笔写年月。
贞宁十四年八月底,离贞宁帝驾崩还有三个多月时间,而距离邓瑛被三司会审论罪时间,不到两年。
历史上靖和二年,对于研究贞宁和靖和两朝宦官政治人研究者来说,是非常重要段时间。
它是邓瑛被凌迟年份。他惨死,象征着年轻靖和帝,对灭杀宦祸,誓不重蹈前朝覆辙决心,也是大明中兴个分水岭。
“渣男罪。”
她说着抿抿唇,平声道:“邓瑛,你这生,唯对不起,也许只有个人。”
“嗯”
“有点冷,也想跟你块泡脚。”
邓瑛低头看看自己脚背,“水……被泡脏。”
“你点都不脏。”
杨婉站起身,摘下自己发带,“手伸出来。”
大部分研究者,都对易琅施与邓瑛刑罚报以很高评价。杨婉读书时候,曾经看过相关论文多达百篇,论文当中邓瑛,轻飘飘像片可有可无鸿毛,但却又矛盾地支撑着所有论点。
杨婉握着笔,抬头朝邓瑛看去。
他挽着袖子,正弯腰在按抚脚腕伤处,肩骨形状被单薄中衣勒得十分明晰。
这副温热身子,还能承载两年他灵魂。
这两年时间,明史上记录很多大事,近年关时,皇帝驾崩,紧接着便是皇次子朱易珏,bao病而亡,易琅继任皇位,司礼监掌印何怡贤倒台,邓瑛升任司礼监掌印兼任东厂提督太监,看似位极人臣,煊赫时,然而却在靖和二年末,遭内阁联名弹劾,下诏狱,受三司会审,这其中发生什,《明史》上只记载几百个字。之后,他曾经“犯”下所有“罪”全部被牵出,最重那条,写是“谋害宗亲”,但这个宗亲是谁,《百罪录》与《明史》都没有点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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