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邓瑛伸手接过,又听张洛道:“你不能留下它,看后即要交与焚毁。”
邓瑛点点头,低头看向封页。
《东厂观察笔记》几个字映入眼中,再往后翻,便是那副有些“滑稽”小像。
正是那夜他坐在床上,被杨婉描画在笔记上样子。
张洛环顾四周,“你可以换间牢室。”
邓瑛直起身,“就在此处吧。”
张洛没有坚持,“下个月初三是刑期,在这之前,你在起居上有什不便之处,你都可以提。”
“没有。”
邓瑛捏住伤腕,“你们对已算仁义,此恩不敢忘。”
邓瑛将杯捧放于膝,轻应道:“教训是。”
“你真做过那些事吗?”
邓瑛闻话微怔,抬头道:“朝廷已经判过,为何还这样问。”
狱卒欲言又止,收起他手中茶杯,将絮衣递给他,“换衣衫吧,会儿再过来。”
说完将刑具踢到边,转身刚要走,却见张洛站在牢室外头。吓得跌手里茶杯,“大人…………”
邓瑛双手接过热茶,捧着喝口,颔首道谢,“谢谢。”
那狱卒笑笑,“你也挺可怜。”
“承蒙怜恤。”
说完不禁问道:“你多大?”
“二十二。”
场秋雨场寒。
转眼过中秋,秋深天干,京中梧桐夜之间便被卷空大半。天气陡然转冷。
诏狱给在押犯人更换夹絮囚衣。
邓瑛被暂时解开刑具,他坐在角落里,小心地揉按手腕和脚腕淤伤。
就要到行刑日子,他不想到时候在刑场上行动不便,过于失仪。
邓瑛捧书手抑不住地有些发颤
张洛摇摇头,平声道:“掌镇抚司诏狱多年,对牢狱中事清二楚,虽司狱尚“悯囚”,但谁会对有罪之人心生怜悯,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对个死囚好。”
邓瑛没有说话,垂手等着张洛继续往下说。
张洛却没有再出声,而是抬起手,将本书递向他。
“是什?”
张洛将手臂向上抬。
张洛看眼脚下狼藉,冷道:“他是判罪死囚,你再怜悯他,也不能私拿吃食饮与他,若他在刑前出事,你保不下你自己。”
“是……”
狱卒说着刚要认错,却又听张洛道:“收拾干净。”
此话中没有责备意思,狱卒忙将地上碎瓷收拾起来,退到外面去。
张洛走进牢室,邓瑛已经站起身,退至墙前向他行礼。
“很是年轻。”
那狱卒点点头,“听说你也很年轻,之前是官宦人家出身,还曾经是个进士。”
邓瑛垂眸应道:“是,但如今已经没有功名在身。”
狱卒道:“之前在家中也读过书,不过不如你,考好几年,都没得功名,所以补父亲缺出来给官府当差。原本很痛恨你这样人,有学识有才能,却不做正事,落得锒铛入狱,要被……”
他似乎是觉得将“凌迟”两个字当着他面说出来过于残忍,于是忍住。
个年轻狱卒趁着领头不在,悄悄倒杯自己喝热茶,递到邓瑛面前。
茶闻起来虽然不是很贵,但却很香。
“这是……”
邓瑛揉着手腕不解地抬起头。
狱卒看着牢室外头到,“你喝口吧,没人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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