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脏,身伤,裸露在囚服之外皮肤脆弱苍白。
他没变过。
但杨婉却明白过来,那不是破碎感,那是他修养,是他沉默于人前,忍辱于人后毅力。
“那要怎对待你。”
“收下身籍,让……”
——
狱中孤灯照着两个人面容,杨婉屈膝跪坐在邓瑛面前,抬头看向他头顶。
“觉得,你没有好好听话。”
“对不起,婉婉。”
“渣男才总说对不起,而且说之后还敢,死不悔改。”
他没有回应这个如月光般珍贵温柔。
好在,她没有介意邓瑛失语,弯眉道:“张大人在,你肯定说不出口。”
说完,侧身看向张洛,“可以单独与他说会儿话吗?”
“可以。”
张洛转身从牢室中走出来,“进去吧。”
散于胸前,面色发白,却笑得十分真诚。
她被人架着,但点都不狼狈,就连声音也和从前样轻快。“邓小瑛,来找你。拉过钩,你看没有失信吧。”
她真来找邓瑛。
她真从来没有失言过。
在南海子刑房外,她就曾攀着窗户和他拉勾,说她定会去找他。
“邓瑛。”
她突然打断他,“是为你而活人。”
邓瑛垂下头,“是,是渣男,不知悔改,婉婉……”
他下意识地握住自己手,“已经这样,你没有必要再这样对待。”
杨婉摇摇头。
她借着灯火凝视邓瑛面容和身子。她曾经惊艳于他身上完美破碎感,但那时欣赏,在现在看来,是全然流于表面。她曾像看副画样,端详着那个具象于纸堆中人,他所受苦难和伤害,距她还有六百余年。
然而此时他就在她面前。
杨婉站起身,“多谢,如果有机会,还请你吃橘子。”
张洛笑声,命人将牢室锁住,朝杨邓二人道:“给你们个时辰时间,时辰到后,要带杨婉走。”
杨婉点点头。
“好,够。”
张洛随即回头对狱卒道:“到外面看守。”
后来她确来,在护城河边值房里教他如何吃坚果养生,逼着他治病,给他煮面。帮他扎头发,给他买水果……
如今她再次来寻他,不为将他带出地狱,不为开解他,而是要同他道,面对那个,也许她早就看破,却直不肯说出来结局。
“邓小瑛,你想吗?”
她伸出手,扶着牢门栏木蹲下身,“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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