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卫兰香在剥豆子,陆谷连忙过去帮忙,他急着干活就直接蹲下,还是沈玄青搬来个小凳让他坐下。
在陆家时候,可没人会顺手给他拿个凳子,叫陆谷对沈玄青越发恭谨微小。
他明白今日沈家对他好是因为人家是好人,不像杜荷花那样黑心肠,可越是这样,就越叫他惴惴不安,也决心要好好干活好好听话,生怕再回到吃不饱还要被打骂日子。
卫兰香看他手上麻利,点不见偷懒耍滑,心里就踏实点。
后院狗叫鸡咯咯,她看陆谷今日脸色比昨天好太多,又见沈玄青从厨房拿药包出来,就说道:“你先到后院把鸡蛋收,过来点炉子煎药,剩这点就不用你干。”
王郎中有年纪,见陆谷瘦成这样不免絮絮叨叨起来,还是王阿嬷给他递个眼色让别说,他才后知后觉惊住嘴,抬头见沈玄青神色不变,没厌弃陆谷才放心。
般人娶夫郎是为过日子,庄稼人娶妻都不容易,没几个愿意娶个病秧子回去拖累,再说陆谷还是被人家买回去,哪能管他养不养身子,没丢出来都是好。
药上好就不便再留,回去还有各种事忙,沈玄青问下次来换药日子就带陆谷走。
都说冤家路窄,他俩走小道是不会从陆家门前过,谁知却跟杜荷花撞上,她在村后野地里挖野菜,往常这可都是陆谷活。
在她眼里,平白多个活干哪能不埋怨,嘴里时不时就咒骂几句,不曾想正骂着就叫她碰到正主。
另个双儿,便拿眼睛去打量。
任谁摊上这种事都觉得憋屈,也没人这没眼色凑上前去问,这不是触人家霉头吗,所以只悄悄打量观望。
被人盯着看,陆谷头更低,要不是他直能看到沈玄青腿脚,怕是早吓得浑身哆嗦。
早起都是妇人夫郎在院子和门口扫洒,男人出来不多,虽说眼光大多都是朝陆谷去,但沈玄青察觉到也有人悄悄打量他是何神色。
他不喜被人盯着,于是直坦坦看过去,还问道:“林叔起早下地去?”
陆谷
对沈玄青她是怵,陆大祥到今天还在床上躺着呢,没人给她出头,所以就算是再怨憎陆谷,她跟那河里水蚌样,嘴立马就闭紧,只在人家两个走远后,她才回头朝地上啐口。
打女人双儿是最没本事,杜荷花今日也没撒泼,沈玄青连眼都懒得瞧她。
至于陆谷,这两日在沈家没挨打还能吃饱,见到杜荷花竟叫他生出种恍然来,他再也不用听到那些刺耳难听尖声喝骂,耳边都似清净许多。
——
回来后家里只有卫兰香在,沈尧青送媳妇回娘家,沈雁在屋后水塘放鸭子。
林金虎被抓个现行,幸好他看是沈玄青而不是陆谷,还有个台阶下,讪讪挠着头打哈哈:“是是。”
沈玄青虽是家常问话,但他开口有眼色人就知道收敛,落在陆谷身上视线少许多。两人没停留,出村径直朝安家村方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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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药郎中家里,王郎中取下陆谷头上染血细麻布,重新给糊草药在额角。
他懂点把脉,还给陆谷诊诊,末摇头叹道:“底子亏空,别人需十天,你这得二十天才能养好伤,就这时半会儿还没法把亏空养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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