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俏是种薄壳青螺螺肉,入秋后才能在山溪里寻见踪迹,这几天正是吃头鲜时候,自然要贵。在山里摸到后要把青螺浸泡在酒坛中,待十天后螺壳就化成粉末碎屑,沉在酒坛底,而红色螺肉飘在上边,捞出来跟切碎腌菜起炒吃,鲜美还带酒香,腌菜也脆脆咸咸。
至于用秋辣子和煮黄豆炒,最受喝酒汉子喜爱,比花生米都要下酒,但这东西因难摸而贵,需进到山中找溪水,费功夫也不少,农户除非花力气上山自己摸,否则
“大伯娘来,快坐。”纪秋月招呼着她,从屋里拿把椅子出来,陆谷也跟着喊声。
“大嫂子,你这会儿闲?”卫兰香放下手里活笑着问道。
“这不早起吃得太多,出门溜溜食,转着就过来。”周云芝说着,还看眼陆谷正在绣东西,说道:“哟,还会绣狮子呢,这手可真巧。”
陆谷不好意思地低头,小声开口:“没、没,就是随便做做。”
卫兰香见他窘迫,便抢过话说道:“认生,没怎见过咱们这儿人,这不明儿早又要跟着二青上山。”
这次回来在家里住好几天,沈玄青说明日早再上山,陆谷自是答应。
因他两人在山中辛苦,这几日卫兰香都没怎让陆谷干活。
半早上太阳还不是很大,他坐在屋檐下绣钱袋,比荷包大些,好装许多铜钱散银,这个弄完再绣个小点钱荷包,平时出去装上钱就能揣进怀里或袖子里。
连纪秋月都凑过来瞅瞅,末笑着说:“谷子手艺真好,比外头卖得那些精细多。”
卫兰香在缝补旧衣裳,闻言也顺嘴夸两句,她俩直让陆谷害羞地低头。
她又问道:“前儿看大嫂子跟大哥像是去镇上?老远瞧着像你俩。”
周云芝嘴抿露出个笑来,语气带着责怪,说:“前儿玉涛让人捎话,非要跟你大哥去镇上住住,说不去,可拗不过他,这不就去住,也顺带看看大孙子。”
她顿下,脸上笑可不减,又说道:“怪道是人都说镇上东西贵,昨儿晌午非要去酒馆里吃喝,喝酒吃肉也就算,还点盘红俏,金贵吓人!那小叠就要五十文,若非不能吃辣,就要点用秋辣子跟煮黄豆炒,更贵,七十文呢!”
她伸出五根手指比划,瞪大眼似是被吓到,也想拿这个价钱吓唬吓唬别人。
卫兰香哪能不知道她在炫耀,笑着说:“都说大嫂子你生儿子好,玉涛有本事还孝顺,玉溪念书多,十里八乡都比不上,听大嫂子你说,这红俏真那好吃?”
“赶明儿让沈雁也学着做些针线,省得成天就知道在外边跑,以后好歹会做衣裳绣朵花。”卫兰香咂摸着开口。
前两年家里都忙着刨食挣钱,沈雁也得跟着大人干活,针线上活偶尔才教着做几次,她看陆谷做得这样好,便想着也该让沈雁学学,至于放鸭子打草活,每天放次就成,有空闲时她也跟去,多打些鸡草鸭草回来喂。
“可不是,多会些总没错。”纪秋月附和着,他们乡下人吃得穿得大多都自己来,比那买东西便宜又实在。
正说话间,门外就有人走进来,却是周云芝。
她满脸堆笑,见着卫兰香就说:“他二婶子,缝衣裳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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