筐子里有不少白色菌子,菌柄雪白饱满,菌子身上长着跟渔网很像裙摆,是他在竹林深处采到竹荪,黏糊糊黑菌子头已摘掉,不然招虫蝇。这东西整个晒干拿到镇上去卖,也是值钱,是什山珍。
陆谷小时候跟亲娘上山捡菌子,记住不少能吃,竹荪长相又跟别菌子不同,更加好辨别,只捡着白色采下来就好,若是碰见那黄色渔网不会采,那种不能吃。
背起竹筐前他看看,竹荪跟别杂菌都有,已捡小半筐,不少,他在外头转许久,走得也有点远,今天大灰跟沈玄青走,他独自人还是先回去。
他神色比陆谷自然多,以前也不是没帮过陆谷烧火,但经过昨天,两人之间到底有些不样,连陆谷都觉察出来。
“嗯。”陆谷点着头起身让开,就到案板前切菜去。
木柴噼啪轻响,他埋头切菜看似专注,实际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,像是欢喜又像是忐忑,他想不明白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清秀眉轻皱,有点愁闷,不懂自己是怎。
——
秋叶变得红黄,山林染上漂亮颜色,像是傍晚天边云霞,秋天各种果子渐渐熟,山上日子忙碌,陆谷想趁初冬来临之前攒好些口粮,也分不出太多心神去想那些。
走时候是半早上,出门往北边山坡上走,沈家北边泥墙外柿子树挂着红彤彤柿子,有些已软,透红颜色眼就能区别出来。
卫兰香看见就说道:“柿子熟,给你俩带上些。”
“娘,山上有,不用。”沈玄青没去摘,山里野柿子也开始熟,吃起来味道差不多少,都是甜丝丝柿果,何必费劲把山下拉到山上。
陆谷跟着沈玄青在山里这久,知道哪里有山柿子摘,自然也不贪这口。
既如此,卫兰香就不再说什,在屋外停下,看着他俩上山。
枯黄叶子从枝头飘落,陆谷拄着木棍走上松林小坡,脚下踩着层落叶。
不远处树上落只长尾巴山雀,身上有些羽毛是蓝色,他瞧见,但眼神多在留神地上,他今天出来捡菌子,在竹林和松树底下已找不少,都在背上竹筐里。
狗崽被他留在院里,总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,如今狗崽都快三个月,被刚买时要长大些,离人不会直叫个不停。
等再过段日子,狗崽半大,他出门时就能带着,不然山路远,稍高草丛都能把狗崽挡住。
松树脚下窝偏黄菌子又肥又大,好几朵呢,陆谷蹲下来拿手拨开上面碎枝杂草,捏着根采下来,好生放在竹筐里。
板车上带着些东西,笼子里是陆谷鸡鸭,大灰跟细犬在前头探路,在树干树根处不断嗅闻,时而抬起后腿撒尿做标识。
陆谷背个竹筐,里头是狗崽,时不时叫两声,板车颠簸,时而上坡下坡,怕它放在车上动来动去扒不住,这小狗崽子腿短也赶不多少山路,还是背着省心。
等两人走着歇着到山上后,又是做饭又是卸车喂鸡鸭,跟以往上来没什不同。
锅里添水架上笼屉,放几个馒头就要热,陆谷刚生火,沈玄青从外边进来,他蹲在灶前下意识抬头看过去。
沈玄青微顿之后,说道:“来烧锅,你切菜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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