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酒,虽不是什好酒,但也喝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,没觉出冷来,走着走着踢到块石头,嘴里不干不净骂句,脚就把石块踢出去。
夜色昏暗,他勉强辨认出到家门口,喝太多酒觉得尿急,便解裤腰带站在泥墙边撒尿,喝得多尿也多,好会儿都没完,顺着墙根往旁边流。
醉鬼连眼睛都是半眯,脚下虚浮,手也不怎有力,尿完抖抖,胡乱把裤腰带系上,转身就要进家门,谁知他却脚踩到那大滩尿上,登时就给滑倒。
酒喝多本就反应慢,他还是朝后仰倒,磕到后脑勺不可避免,偏生他方才自己踢走石块在脑袋底下,棱角不平面正朝上,重重摔倒后脑袋下子磕上去,喉咙里连声儿都没发出来,躺在地上不动。
刚巧老张氏见儿子直没回来,出房到外边来看,还没
“你快些回去,走。”李婉云跟他说声,放轻脚步匆忙往张家去。
张家门开着条缝隙,是张正子留门,省得喝酒回来进不去,她蹑手蹑脚轻轻把门推开,从稍宽缝隙里挤进去,心跳个不停,因对风雪恐惧,还是溜进开着半扇门柴房中。
不关门话风直往里吹,然而柴房门年久老旧,稍碰就吱呀作响,吓得李婉云脸色都变。
“正子?”老张氏听见门声吱呀,在房里喊声,以为是张正子回来,但没听到任何人声,外头风大,就以为是风吹,没放在心上,又想起小张氏,低声咒骂几句还不觉解气,心道回头让正子再收拾顿。
陆谷见她进去再没出来,院子里也没任何打骂声,这才进院子。
,李婉云觉得自己手脏,可见陆谷没嫌弃,犹豫下才接过,把双手塞进去。
陆谷看到她手指红肿,还有几道伤痕,移开目光后问道:“你这会儿回去吗?”
李婉云却没回答,只忐忑问道:“他真走?”
“嗯,二青这说,他不会骗。”陆谷点头答道。
李婉云在犹豫,显然还是害怕,他想下小声开口:“要不,你偷偷藏到柴房去,好歹避避风,眼看又要下。”
晌午过,又下起雪,天阴沉沉,黑就更早。天黑后没事做,只能回房,舍不得点油灯人家就早早睡。
怕吃完就睡积食,晚饭陆谷做得较早,吃完还在油灯下写今天学字,沈玄青坐他旁边看着,写得不好还手把手去教。
陆谷生性羞涩,这会儿被抓着手写字,耳朵脸颊就发烫,但没有拒绝。
灯烛微摇,温暖而安心。
天逐渐黑定,风雪不大,多数人家都关院门歇息,却有个踉跄身影往村后这几家走来,正是张正子。
这倒是个主意,李婉云道:“他娘……婆婆怕冷,这会儿该是回屋。”
陆谷以前总是被赶到柴房睡,冷时候也愿意待在柴房,再破好歹也能遮个风雪。
至于李婉云称呼婆婆话,他只当没听见,从陆家出来后,每次想到杜荷花,他同样也不认那个后娘,有次和沈玄青提到,都是直呼其名,别说沈玄青,沈家其他人听到都不会说他。
李婉云被筒袖还给他后,两人前后从沈家屋后绕到前面。
陆谷在前面探看,风势越大,雪花飘落,这会儿没个人出来,连忙回头小声呼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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