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顺旺和周香君都不是吝啬人,更何况席口丰盛,才叫陈家人觉得他们家不会亏待嫁过来姑娘,如同当初沈玄青成亲样,他们同样是十菜汤,客人能吃好,传出去也十分有脸面。
陆谷和年纪相仿人坐桌,端上来辣炒兔肉很香,不过他和沈玄青在山上常吃,这兔子还是沈玉平前几天借大灰它们上山打到。
夏天到,野鸡也活跃起来,有时还在田地里偷刨种子和遗漏麦粒。
都是自家亲戚,沈玉平不常打猎,席上山鸡是沈玄青帮着打,连三房家鸡蛋,有部分是从他们家提过来,怕办喜事时不够吃,提前拿过来省得临到用时不够。
这还是陆谷第次正儿八经坐席,小时候他娘带着他吃席已经过去很久,只记得那会儿席上菜不过是些菘菜和豆腐,能见个荤腥都是顶好。
“顺子,快来。”
他还没做出抉择,听见同龄人呼唤,便着急忙慌从人群中钻出去玩,生怕晚步。
鞭炮响过,唢呐锣鼓再吹敲阵,沈玉平这才在全村人笑闹和注视下将盖着红盖头新婚妻子背出来。
拜堂拜天地,热闹过后新人进新房,外面院子便开席。
席口是请村里会做饭婶子来,帮忙打下手也是卫兰香这样同龄人,陆谷就能得空去坐席。
会儿到门前要撒铜钱呢,都笑着等候,个头矮还得踮起脚。
鞭炮响起来,噼里啪啦炸开,红纸溅地。
花轿抬回来,走在前面沈玉平穿着红衣,满脸喜意。
铜钱洒,门口不少人哄抢,该在地上捡捡,拾拾,多少都能得几文钱,连小孩子都钻在其中。
因门前人太多,陆谷挤不到跟前去,只好站在门里瞧,叮当声,有枚铜钱洒得较远,落在他脚前,这就叫鲤鱼洒子,他曾给纪秋月绣过呢。
“谷子,你带沈雁和沈玉去找个位子,快去,等下就没地儿坐。”卫兰香在洗菜,手还在木盆里,看见院里摆桌椅板凳,连忙喊陆谷。
“知道娘。”陆谷答应句,要带妹妹和弟弟吃饭,面上瞧着是个大人模样,其实他心里还是忐忑,人太多,他往陆续入席人群里张望,想找个夫郎和妇人多桌子坐。
“谷子,快来。”全子夫郎抱着娃娃挑个干净桌子坐,院里人来人往,他也觉着个人难为情,看见陆谷就赶忙招呼,有个伴儿才好呢。
沈玄青和陈家沟几个汉子说完话,眼就看见陆谷,走来笑道:“你们快去。”
“嗯。”陆谷点点头,便领着沈雁沈玉过去。
虽只有文钱,但沾喜气,他弯腰想捡起来,谁知只脏兮兮小手抢先步拾。
是阿金奶家小顺子,小顺子向调皮胆大,这两天伙同沈家亲戚小孩起玩疯,手脏脸也脏,他攥紧手里文钱,说:“先抢。”
跟个孩子计较什,陆谷浅浅笑下,说道:“那你就拿去,不要。”
没被大人骂,小顺子微微塌下身板直起来,他小大人样从鼻子里轻哼声,他阿奶说,今日洒铜钱抢到就是谁,别人要他也不给。
可见陆谷两手空空,看就是个没本事抢东西夫郎,他犹豫下,想起左手里攥两颗果子,神色便纠结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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