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兰香和陆谷在家已经吃过,以为他是穷怕,得个馒头也要分两天吃,闻言笑道:“他春生叔,你吃就吃,不用藏着只吃口,馒头够。”
葛春生犹豫着,没接她递来另个馒头,反而极为拘谨惶恐,把他之前挂在腰间那个喝水旧竹筒摘下来,里面水已经喝完,黝黑全是老皮手握着竹筒伸出去,低声惶然道:“,装些菜汤回去,老婆子好些日子没见过油水,装少点,给她尝个味。”
原是要俭省出自己口吃想拿回去,沈玄青神色不变,他嘴里嚼着馒头不好说话,转头看眼陆谷,虽没言语,但陆谷下子就明白。
卫兰香在心中叹口气,人穷就是这样,什都吃不上,她把手里馒头塞给葛春生,说:“这个你吃,那个你给老嫂子带回去。”
旁边陆谷接葛春生手里竹筒,又拿沈玄青手里筷子,给竹筒里夹两筷子炒秋菜拨三四块鸡肉,又把菜汤肉汤都给倒些,家里人在旁看着都没言语。
办完满月酒也就半个月功夫,又到十月中旬收秋稻时候。
出月子,没有再雇夏夫郎,陆谷趁孩子睡觉时烧水洗洗尿布可以,不过旦农忙就没人帮衬着,哄孩子别看是在家里,孩子乖时候还好,若直哭闹,抱着哄着实够累,沈玄青就不愿他干太多活,带好孩子就行,割稻子前三天找到邻村葛春生,雇他来下地。
葛春生家穷,为给病歪歪老婆子治病,半年前连亩薄地都卖,他年纪大,想给人做长工都没人要,只好四处捡柴做零工勉强度日。
往年沈家雇人都要等林金虎兄弟俩割完自家稻子,今年早早就把人雇好,沈玄青没让卫兰香再下地,她年纪不算小,在家做做饭送送水,再帮着带两个孙儿,如此陆谷也不必太劳累。
葛春生五十朝上,没生出儿子,只个闺女,女婿家同样穷,接济不多少,他干辈子农活,在地里和庄稼打交道,手上自然是有把子力气,割稻子这几天工钱比平时好,他干起活来丝毫不含糊。
“阿叔。”陆谷把竹筒盖子塞好后递过去。
竟连肉汤和肉都给装,葛春生诚惶诚恐,他没读过书,辈子低着头在土里刨食,连谢意都不会说,瞧着木讷沧桑,仔细把
沈玄青从来不会找偷*耍滑人下地,花钱还得随时随地看着,本来就够累,还要多费几天心劲,万整出什幺蛾子岂不是自讨苦吃,雇葛春生是他和沈尧青商议过,还在邻村和个认识年轻汉子打听过,知道这个春生叔人虽木讷不爱说话,但很老实,干脆就雇对方。
今年秋收依旧太阳高照,熟稻谷要抓紧割,不然稻粒太干掉在地里就不好捡,粒粒粮食日后有可能都是保命,自然急切。
除开工钱,这几天还得管顿饭,吃饱才更有力气。
卫兰香和陆谷提着篮子到地里送饭,今天只有葛春生这个短工,但照旧是荤素两道菜,不曾想葛春生拿个馒头自己咬口,随后看圈坐在地上人,慢慢揣进怀里,脸上是不安神情,见沈尧青看他,苍老脸上皱纹堆积,讷讷道:“不多吃,就这个。”
他意识到别,连忙又说:“割稻子有力气,不会耽搁,不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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