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兰香叹又叹,纪秋月在旁边给她倒茶,劝慰几句,昭儿听不懂大人在说什,流着口水伸出胳膊去扒拉旁边桌上桂花酥,小半个身子都探出去,怕他翻仰掉下去,卫兰香连忙抱好,这几天没好好抱过大孙儿,她这才展露笑容,从怀里掏出手帕给昭儿擦口水。
她和纪秋月说着话,等陆谷和沈雁做饭,心里不知不觉盘算起给自己攒棺材本事。
人常说年轻汉子攒钱是老婆本,为娶媳妇夫郎,而死后事也是同等重要,人上年纪多少都需得攒些棺材本,弄好木头和些陪葬,省得死什都没有,活辈子最后只落得口薄棺或是张草席。
她两个儿子都孝顺,年年都会给她钱,现如今她手里钱,买得起对乡下人来说不错寿材,把那钱藏着别动,慢慢寻摸着,若碰到好木头就有使。
不过眼下抱着大孙儿,房里还睡着个小孙儿,对卫兰香来说还没抱够呢,买寿材事虽不避讳,但她到底想多活几年,再者自己身体也硬朗,离身后事还早着,心里头这些话就没说出来。
:“给热个馒头炒碗菘菜就得。”
“知道娘。”陆谷答应着,就挽袖子往厨房走,沈雁跟在后面给他打下手。
既然吴家素宴上没多少吃,他俩把馒头多热几个,菘菜也炒多,给卫兰香盛碗,还剩碗,等会儿看沈玄青和沈尧青回来吃不吃。
昭儿今日不愿睡觉,扭着身子哼哼唧唧,纪秋月哄不下,只好又抱他出来,和堂屋里歇息卫兰香玩耍。
卫兰香抱着大孙子,叹着气和纪秋月讲番那袋麦粒事,人穷当真是可怜。
只炒个菘菜,很快就好,陆谷盛菜让她先吃,没多久看见门前有扛着铁锨路过人,他就知道沈玄青沈尧青该回来,把放在院里火盆拨旺,在院门口稍张望,果真看见。
汉子在外头吃席,讲究些不会直扒拉席上菜,沈玄青沈尧青果真没吃饱,陆谷就把菜和馒头给他俩端来。
村里事既忙完,不再干扰,第二天早起,沈玄青就套骡车,和沈尧青两人到吉兴镇去,多个家里人好商量,陆谷因要看孩子,再者他也不懂那里头门道,就没跟去。
“谷子哥哥,
说起来去岁冬日,天寒地冻,她到河边野地里给兔子挖草根,碰见吴家阿奶也在挖草根,和他们家不同,吴家阿奶挖草根是自己吃,冬日里没野菜,吴家虽晒野菜干,可吃得俭省,吴家阿奶每见太阳好时就出来挖,她吃些草根,家里别人就能多吃口野菜干。
因实在见吴家阿奶可怜,卫兰香叫她在河边等着,也不许声张,自己到家里拿个小麻布口袋给舀几碗米,让吴家阿奶塞进那个破竹筐里偷着带回去,省得被村里别人看见,弄些风言风语出来。
他们家如今日子越好,村里人平时面上过得去,都和和气气,可保不齐有那眼红,背地里没事也要胡诌些事,还是谨慎低调为好,甚至于卫兰香都没告诉家里人,只她自己知道,过年前拢共偷摸接济吴家阿奶两次。
可接济不是辈子事,她好歹尽自己那份力,心中无愧便是。
吴家拮据,糊个口倒是可以,但生病抓药就万不得行,哪里来钱给老婆子治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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