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钻进钱眼里,辈子只知要把钱捏在自己手里,
“老王八!”杜荷花毫不示弱。
对骂过后,两人都咽不下那口气,可今天要上李家找陆文,手里实在没钱。
要说杜荷花去年冬时被打断腿,歇这半年本来好,不曾想前天上山捡柴,倒霉滑跤,从小山坡滚下去,断过腿还没彻底养好,脆很,又给摔瘸。
她断腿时陆大祥断胳膊,但好歹能走,可当年陆大祥断腿躺在床上时,她嫌抓药治伤花太多钱,几个月都没好脸色,更别说好生伺候陆大祥,有时连饭都不给端,自己吃完下地干活去,回来才给饿得前胸贴后背陆大祥端碗稀汤寡水饭。
陆大祥药也嫌贵,每每吃完都是拖几天才去抓,至于拾掇拉撒尿盆子,更是捏着鼻子毫不掩饰脸上嫌弃之色。
不是。”杜荷花嘴快,被打断腿后,她再不敢当着沈玄青面儿耍嘴皮子,但挤兑陆大祥还是敢。
陆大祥向来没她嘴皮子利索,这会子被下脸,急得脸色都变,骂道:“贱皮子,你有能耐,去上人家跟前说去。”
“你!”杜荷花眼睛瞪起来,咬牙切齿想骂回去,可她自己走不太远,还得靠陆大祥搀着,忍忍没发作,但脸色铁青瞪着眼模样,看就是不服气。
陆大祥见她不敢回嘴,心中得意起来,这几年他俩吵架,次次都是杜荷花骂他狗血淋头,好容易占回上风,哪有轻易绕过。
“哪有什好儿婿,好儿婿不是你那个有钱好姑爷,你能耐,怎人家见你连声岳母娘都不叫?亏你还成天见跟别人说姑爷长姑爷短,好姑爷上咱家来过回?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?平白叫人笑话。”
那会儿陆大祥虽然经常和她吵架,但心里憋那股火还是下不去。
这不去年换杜荷花躺床上,他同样没给好脸色,甚至照着原样儿还回去,暗地里只觉痛快。
断腿不是小事,杜荷花不想年纪大后落下病根儿,成个瘸子,只得好言相求,但她在陆大祥面前到底沉不住气,原先是她拿捏他,谁知风水轮流转,换她躺床上,有时心里实在窝火,难免和陆大祥吵架。
陆大祥只断胳膊,每次骂完摔门就出去,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儿子陆武又给惯坏,嫌弃她事多,同样不愿管,尿盆子放在那儿有时两天都不倒,房里股子尿骚臭味。
没饭吃也就罢,没药让她实在气恼又担忧,只得换说法,不再招惹陆大祥。
安家村就那大,谁不知道谁家闲话,连陆大祥多少都听过几回,臊不行,更别说杜荷花。
她被戳到痛处,本以为陆文攀上丰谷镇富户,连她也能风光辈子,谁知如今连陆文都见不上几面,当即就跳脚。
“能耐?怎不能耐,要不是,文哥儿给那些钱粮你能吃上用上?好你个没良心王八羔子,这些年为谁?伺候你伺候你儿子陆武,到头来却都是不是。”
“你没本事挣来钱,若不是,你这辈子连几口好都没吃过,这会子倒挑错,只说文哥儿给那些丸药布匹,你辈子见过多少?丧良心鳖孙,在家你骂,在外脖子缩连个屁都不敢放!”
陆大祥气得脸红脖子粗,被骂成这样哪里能忍:“老娼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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