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阵子连他们家人,尤其卫兰香和沈尧青,也背着大竹筐出去割草,生怕冬天不够禽畜吃,如此忙好些天。
如今家里干草不止塞满茅草房,外面也堆三大垛,再加上麦秸和稻桔还有好几垛,冬时再到山上挖挖草根树根,这山势起伏连绵,是片足够大大山,只要够勤快,怎也能让禽畜撑过冬天。
早起有些冷,雾气渐渐散,沿途看到切都透出秋冬时萧索冷寂,连天看着也没那蓝。
沈雁身躯随着板车晃动,她搓搓脸,把脖子上獾皮领子围紧,连耳朵也遮住
连乖仔也跳上车,它越发熟练,还挨着沈雁小腿蹲坐好。
“路上慢些,别跑太快,记得让你大哥早点回来,别耽误太久,如今黑得早。”卫兰香在门口叮嘱她。
沈雁笑着说:“知道娘,就回来。”
“娘,俩走。”沈玄青说声,挥鞭子让马骡往前走。
沈雁许久没去过镇子,腿上放个小包袱,是她好几个月攒下来沓手帕,打算卖到吉兴镇绣坊,之前沈玄青都和绣坊谈好,照样是四文钱条价钱。
后野兔肥而皮厚毛顺,家里养兔子他拿去给人家看过,人家挑拣过后,看上才要。
不过家养兔子要卖肉,有时来主顾才宰杀,制笔坊只要兔皮送过去,余下兔肉若太多,时之间卖不完,实在可惜,于是他就上山来打猎。
山上打这些有时狗下嘴重,亦或是搭弓射箭击毙命,肉卖不完也不会太心疼,要自家吃要送亲戚朋友,最近连狗都天天吃肉,本就是吃肉养膘时节,大小六只狗全吃皮毛油光水滑。
飞速撵到兔子后,猎犬不再追逐,他吹声口哨,乖仔昂起头颅叼着野兔就跑回来,大灰和大黑落在它后面几步。
这回是它先撵到咬住,沈玄青从狗嘴里掏出兔子,看眼受伤瑟瑟发抖肥兔,他揉揉乖仔脑袋以示嘉奖。
她个是为卖手帕,另个是想出门逛逛,纪秋月和沈尧青在镇上看铺子,今天沈玄青过去,他俩就赶着骡车回来,她也就跟回来,不用在镇上住晚。
如今家里活不算太多,毕竟秋时,冬麦早已种下,水田稻谷也已经割,过秋收忙碌,再不用多管。
李来庆是他们家雇长工,要掏年工钱呢,如今地里没几个活,仲秋之后,野草转为颓势不再疯长,就让他在家里帮着喂禽畜,对汉子来说,剁草提水也不是什重活。
板车边跑边吱呀响,车轮轱辘轱辘转动,辗轧过地面。
路走来,山林野地中绿意渐渐看不到,幸而刚入秋时,他们喊何志也来割草,想多弄几车,最忙时还给何志家管几天饭,虽只有顿,但也十分够意思。
因只是卖皮毛,他并未拘着狗只能活捉,快些撵到才是正理,天就能多打几只。
乖仔吐着舌头摇尾巴,高兴又激动。
此时天色尚早,他上山也带干粮,稍微歇过阵,带狗去河边喝水,继而又在山林找肥野兔踪迹。
翌日清晨,秋雾白茫茫,乡下农家依旧起得早,趁着冬天还没到,要捡菌子挖甜窝根等山货,多存些才好过冬。
沈玄青套好骡车,把这几天打到二十来只兔子全都放上去,沈雁起得也早,坐在板车上同他块儿去吉兴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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