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尘屿在距离店面米处停下,他脚步很轻,没有惊动里头人。
店里有个身形颀长青年男子,年约二十七八岁,穿件灰色卫衣配姜黄色长裤,正低头修理着方雕花暗纹电唱机。
粗略扫过去,那人气质很干净,认真而专注模样像棵安静常青树,只看得见侧面,他垂着眼眸,鼻梁高挺。
夕阳西下,唱片店两旁种满银杏树,晚风阵阵吹拂,金黄色叶子洋洋洒洒落遍地,余晖漏下来,给青年男子覆上满身光芒。
这幕很动人。
徐尘屿顺着风景往前走,不知不觉,拐进条寂寥巷子。
这条街道不算热闹,斑驳墙壁装满各色涂鸦,偶尔途径三两行人,徐尘屿对中山路还算熟悉,记忆中却从没见过这样条小巷。
摄影师对“独特”画面敏锐至及,羊肠小道仿佛是爱丽丝兔子洞,引诱着徐尘屿想要探究竟。
拐弯后,深巷街尾居然有家唱片店,隐约听见电唱机卡带,唱词咿呀不清,徐尘屿睫毛微眨,心间颤动。要知道,在这个时代,经营家唱片店是很困难事,音乐消费大部分在互联网,而唱片店,是种正在慢慢消亡事物。
徐尘屿愈感好奇,速食年头,人们早已习惯快节奏,不管是新媒体还是短视频,十五秒内给人最劲爆内容,但多是千篇律猎奇,或是洗脑包,或是成功学,要不然就是恶趣搞怪。
全是羡慕。
江秀元还想再说什,裴川谷开瓶香槟,热闹突然间达到沸点,开业仪式由此拉开序幕。
徐尘屿侧头看,连忙说:“先去拍照,会儿见。”
还没来得及等咖啡上桌,徐尘屿抬着相机拍摄去。
咖啡馆里有股好闻醇香味道,晚秋很温柔,白日里留夏季,日落后起微风。
徐尘屿抬起相机,对准米外风景。
唱片店有只小奶猫,圆脑袋,短腿,白色皮毛夹杂着点灰,小猫见有客人来,翘起
世界走得太快,反倒没有人愿意耐心地逛完家唱片店,听完首好歌曲,或者看完部深刻而冗长电影。
人们觉得浪费时间,而时间,正是这个时代最值钱东西。
这家店很有八十年代味道,橱窗和墙体贴着泛黄海报,多是老电影,有侯孝贤,有诺兰,有希区柯克,也有大卫芬奇。
在排排奢华和小资街面里,不起眼,却打徐尘屿眼,也许是它旧旧门面却干净整洁,也许是种注定要灭亡媒介,似乎带着余烬再次复兴。
旧时光蓦地穿梭至眼前,徐尘屿起兴趣,他缓步走过去。
馆里沸沸扬扬,裴川谷站在台子前致礼,按照脚本念开场白,周遭人群拥挤,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,大伙热烈鼓掌,捧哏逗乐,合作商上台剪彩,这个环节将活动推向高|潮。
别看徐尘屿辩论功底十级,其实他骨子里不太习惯热闹地方,拍完该拍镜头,便独自走出咖啡馆。
秋日薄暮,金桂香气似有似无,带着丝缱绻意味,散落在中山路每个角落。
晚秋暮色像幅浓郁油画,从镜头世界探寻,能望见橘色夕阳,暮霭沉沉,燃烧到天边火烧云。
咔嚓声响起,徐尘屿按动快门,拍下丛丹桂,斜阳光晕穿过它枯黄叶,派古色苍茏气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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