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亮背着双手,挨个巡视橱柜,偶尔伸出金贵手指翻翻黑胶唱片,在店里溜达圈后,才感叹道:“装潢不错,你这里生意很好吧?”
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,更别说唱片店,姚亮不会无缘无故跑趟,他肯定有事,而且大概率上不会是什好事,季松临不习惯虚与委蛇,他开门见山说:“亮哥,有什事您直说就行。”
“既然你这讲,那也就不拐弯抹角,
他拿起名片,凑近眼前看遍又看。目光移到‘季松临’三个字旁边横铺着那个小小‘屿’,思念就像关不住闸门山洪,轰然涌来,要淹没他。
他是真想他。
“小季,你终于开店”门口踏进个中年男人,发际线后移得有些严重,露出亮堂堂大脑门,满身名牌货愣是让他穿出街头味。
“亮哥,是您啊,您今儿怎有时间过来?”边招呼人,季松临小心地把钢笔和名片放回抽屉,明信片放在最上层,检查下抽屉,确保边角不会磕到明信片,才慢慢合上。
姚亮说:“路过,顺道过来瞧瞧你在不在店里。”
他那语气里充满按捺不住欣喜。
Pluto专心致志地吃着猫粮,并不关心神经兮兮主人自言自语什。
已经七天没收到徐尘屿消息,也不知道他安不安全?任务是否顺利?以及什时候回来?季松临有点惆怅,他抬起桌柜上酒杯,刚抵到唇边又挪开,偏头眺望透亮碧空,暗自期盼,如果他有千里眼就好,那样就能穿越云和月,看看徐尘屿平安与否,他此时此刻在做什?
季松临觉得,他有点想他。
思念有点玄,颗心涨得酸涩难当,却又夹杂着丝缕甜。
“还以为您来视察呢。”季松临笑道。
“哟,你这酒够香啊,”姚亮走到橱柜前,撅起鼻子嗅嗅:“哪买?”
“酒市面上买不着,”季松临从柜子里拿出个高脚杯,斟满:“来,请您喝杯。”
姚亮舔下嘴巴,他挺想喝,又想到停在邻街车子,摆摆手:“算,开着车,万遇上交警就麻烦,等下回再来喝你好酒。”
姚亮是店铺房东,四十有五,他皮带系得松,露出印着CKlogo内裤边缘,季松临平时礼貌地喊他“亮哥”,他外表挺普通,就是那种丢在大街上也找不出来主儿。然而在做生意方面却点也不含糊,精明和斤斤计较这两个词,完全是为他量身定做。
季松临突然凑近pluto,望着小猫咪琥珀似眼睛,问:“你说他会不会也在想?”
突如其来举动打乱pluto进食,它疑惑地瞥眼季松临,顺着小碗边沿线挪到另边,把脑袋埋进猫粮里,吃得津津有味。
得不到回答他也没恼,反而把目光移到橱窗外,望向电线杆上雪白云雀,他想象着徐尘屿笑起来样子,他会先垂下眼尾,抿抿唇线,继而扬起嘴角,脸上小梨涡随着笑意而加深。
想会儿,他鬼使神差地打开抽屉拿出名片,在“季松临”那三个字旁边临摹“屿”字落款。
他垂首,额前碎发微微挡住他眼睛,转动笔尖,细小沙沙声合着千里外海风,墨香自纸张发散,他观察着横竖撇捺,等到笔停字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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