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问和责骂声都很轻,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痛哭流涕,但徐尘屿不敢出声,他怎也想不到他们感情,会是以这样方式出现在吴语铃眼皮底下。
不合时宜,切都不合时宜。
“妈请您给点时间想想怎跟您说”徐尘屿踱步到她身前,跪下去,他弯腰那刻看见吴语铃眼眶红。
即便是徐子华葬礼上,徐尘屿都没见过母亲落泪,长辈不会让自己脆弱面展现在孩子面前,他们要做孩子大海,也要做孩子城墙。
徐尘屿怔,心脏揪起来疼,他伸出手,但也不知道是该拍拍母亲后背,还是递给她张纸巾。
吴语铃被他这副态度弄得窝火,她脚步不稳后退两步,腿肚子撞到沙发。
“妈您小心”徐尘屿伸出手,却不敢扶母亲。
吴语铃重新站稳,她尽力调整思绪和呼吸,在沙发落座,随意丢掉暗绿条纹挎包,包包不轻不重砸到茶几,镜子,口红,银行卡,钥匙骨碌从缝隙处掉出来,滑稽地搅成堆乱麻。
“问你,是谁主动?”吴语铃语气开始起伏:“那小子追你,他勾引你?”
“没有!”徐尘屿立即反驳,后面话音却弱:“不是不是这样”
再干什?”
他还是不敢回答。
片刻后,吴语铃声音里有哭腔,她掌捂住心口位置,试探地问:“你们在谈恋爱?”
“妈……”徐尘屿垂在两侧双手攥成拳头,“你先坐下,坐下说。”
吴语铃没动,她抬头看看他,低下头去,半晌后,才又抬头定定地看着徐尘屿,她强迫自己冷静:“这样,你你先跟说说是怎开始?”
吴语铃重重地抹把眼泪鼻涕,眼睛还红着,她作好几次
吴语铃被儿子眼神刺痛,那是小狼崽护食眼神,带着惊慌却又腔孤勇。
“不是您想那样”徐尘屿悲哀地看着母亲,恳求道:“您别说那种话”
这种语气,不由得叫吴语铃愣愣。
从小到大,吴语铃给他最大限度自由,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过,她今天震惊到极致,脑袋片空白,等稍微冷静点,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,她叹口长气,失去脊骨般窝在沙发上,佝偻着背,盯着地上那堆杂乱无章物件。
吴语铃整个人呈颓唐姿势,她垂着头,过好会,冷冰冰声音才再度响起来:“从你师傅葬礼上就觉得不对劲,还安慰自己,你们只是好朋友”说到这里,她冷哼声,难言情绪再度翻涌而来:“好朋友?你们就是这个好法?啊?”
尽管吴语铃沉下嗓音,却也听得出尾音颤抖,也听得出里头支离玻碎。
徐尘屿咬紧嘴唇,咬到干裂死皮,他脑子里快速地过着句子,用他巧舌莲花,用他辩论技巧,他从前在大学也辩过与同性恋相关话题,那场还拿最佳辩手,但此刻,他脑子嗡嗡乱响,坦克似碾过他理智,残留片又片碎渣。
“说话啊你哑巴?”吴语铃质问不算大声,字句却像生生从舌尖扯出来。
徐尘屿哪里听过她这样语气,舌头当即打个死结,他试着张张口,喉咙里像是卡着滩血,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。
母子俩面对面站着,十多分钟过去,僵局仍然毫无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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