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里巡逻保安撑着把红色雨伞,他抬起手电筒,警惕地问:“谁?是谁在那?”
季松临恍然回首,措不及防被强烈灯光灼伤眼,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庞。
“你是小区住户吗?”保安举高手电筒,以进攻姿势前进,他小心地迈着脚步:“怎不说话?”
稍微适应光线,季松临才把手臂拿开,他张张嘴巴,却觉得自己说不话,反胃感觉顶到喉咙口,好像下秒就会吐。
保安上下晃动手电筒,从头到脚打量着季松临,即便淋成落汤鸡,那张脸依然丰神俊逸,气质仪表堂堂,保安大哥顿时想起来,他见过季松临。
明白,爱既坚强又脆弱,对于松临,不是两句喜欢就能说清楚,他不止是爱人,他理解全部,这个世界上,光是要找到爱已经很困难,更何况是理解,如果错过他,后半生都会遗憾。您担心全部明白,也想过接下来路并不容易。但只要跟他在起,就有勇气,有勇气走下去。妈,这辈都没怕过什事情,可是害怕害怕们不能在起您别逼,成?求您。”
在亲情面前,父母好像永远都输子女筹,吴语铃听得直掉眼泪,却像是认命,她颓唐地说:“你打定决心要跟他在起,是吗?”
脑中迅速地掠过无数个场景,风吹麦浪,演唱会,淋过同场雪,季松临给他唱过歌,还有彩霞和晚风
“是”徐尘屿抬起脸,皱紧眉头,重重地捶捶自己胸口:“只能听这儿话要不然,疼得慌”
院子里落雨,冬雨来次寒次,季松临没地躲雨,他又不愿意走,就这蹲在树荫下,边抽烟,边眺望着三十七楼小窗户。
还是晚秋时候,季松临怀里抱着束漂亮花,站在小区门口等人。
“是您啊,大晚上不睡觉,跑来院子里淋雨,”保安大哥好心地说:“您没事吧。”
话音才揉进季松临耳朵,他忽然蹲下身去,手抵住墙角,剧烈呕吐,像是要把心肝脾肾都呕出来,但他胃里除酸水,什都没有。
“哎别,您别在这吐啊,”保安大哥忙过去,把拽着季松临胳膊:“喝多这是”
夜里风大,吐出烟圈还没成型就被吹散,黑暗角落里,只看得见个颓然男人和他指尖闪动微弱星火。
烟屁股捻地,片刻后就被雨水冲走,夹杂着七零八落枯叶,流进下水道。
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根烟,“啪”地打开烟盒,里头空荡荡,跟季松临心样,他烦躁地抓把头发,脑海里不住回放与吴语铃对视瞬间,季松临不由得想到自己外婆,他有点害怕
就在这刻,季松临好想徐尘屿,他特别渴望见他面,哪怕是隔着人海,隔着三十七楼距离。
他骤然起身,从树荫下冲出去,冷雨浇顶,寒风吹硬他脸,季松临就这望啊望,仰得脖子都酸,那扇小窗户依然空空如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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