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源也是你儿子!”她哭得歇斯底里,突然有点羡慕那个只见过几面弟弟,死应该没人会哭。
韩胜伟衣领被她死死揪住,那几个什总都下意识站远点,有人假模假式过去劝,有人在看戏,有人在看。
殡仪馆车来,但没人去管。每天都在死人,太平间冷库不够用,韩源被几个护士推出来,小小张白布盖着,仿佛看到他灵魂在半空中茫然。
周也走到担架旁边挽起袖子,和他块,把床搬到车上。收集遗物小筐子是空,摸出那颗化掉棒棒糖放在里面。
车开走时候突然松
沉默着靠在周也身上,跟韩胜伟说句话都觉得恶心,在想要不要把姓给改,从此和这老货沾不上点关系。
想跟老婆姓,但周奕不太好听,有点神神叨叨,还不如叫周大生,听就很有钱。
市医院太平间就在停车场旁边,往那边走时候连风里都带着丝丝寒气。有个女人跌坐在门口哭得形象全无,韩胜伟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巴掌扇在她脸上。
旁边几个中年人西装革履,仿佛动下肚子就会从衣服里撑出来,他们在旁边冷眼看着,“老韩你也别太冲动,娘们就这样。”
“去接大儿子,”韩胜伟像是急于驳回面子,“这小子又给考第,学习这忙还非要来送他弟弟。”
时候有点搞笑,“那是你弟弟,”他说,“不想你将来会后悔。”
放屁,老子从来不后悔。
但又想到书包最外侧放着棒棒糖,糖球已经化掉,直没有扔掉,打开书包就能味道股黏腻甜味。
算,还是去吧,看在周也面子上。
市医院离这边挺远,韩胜伟车载香氛熏得头昏脑胀,他从后视镜里看,说今天有很多老板会去,让说话时候注意着点。
地上女人披头散发,眼里含着血丝,恶鬼样狠狠盯着,周也在不远处抽烟,老控制不住想往他那边看。
大概不是韩胜伟生,是从周也身上抠下来肋骨条,遇到事儿就想缩回去。
“这孩子小时候还见过,”有人说道,“那才多大点,小疯狗样见谁都咬,话还说不利索。”
“他从小脾气就急……”韩胜伟讪讪笑着,想把他老婆拉起来。
“韩胜伟你就是个畜生!”那女人扬手抓在他脖子上,瞬间添几道血痕,韩胜伟脸色变得很难看,“别他妈给脸不要脸!”
他骂他老婆是贱狗,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,二胎又是个女儿,肚子不争气还成天盯着他要钱花。
他说这些年他让那个女灌迷魂汤,白给她家里那多钱,还供她弟弟上大学。又问愿不愿意跟他回去,谁谁儿子和样大,现在上国际高中,毕业能直接去国外名牌大学。
“反正国内你也考不上,”韩胜伟自觉地把同他分为类,“为自己前途着想,别跟爸爸置气。”
“小奕这次考全级第,”周也突然开口,手臂伸过来揽住肩,“连续考两年第,不用你费心这个。”
韩胜伟似乎没想到他这种烂泥巴里还能长出草来,扶着方向盘手指点点,“哈哈,就说,老韩家儿子什毛病也没有,老子基因就是天下无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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