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疏闭上眼睛,凝神静气,食指搭在软金色丝线上,通过手上丝线,感知到丝线另端人微弱脉搏,当然同时,他也在调动五感,在这样安宁环境中倾听细微响动,因为相隔不远,而他自己内力深厚,他其实能很清晰探查到那边人气息。
说起来,搞这种悬丝诊脉瞎折腾,大多是因为病人不方便见大夫,估摸着是因为什男女大防之类,再加上这个小院明眼人看,就能知道是女子住处,来这里大夫,心里便已经明白三分,这寻诊人肯定是个女人。
普通大夫想要通过丝线来准确判断脉象,还真没有这样水准。给病人治病问诊,其中“望闻问切”四个字,前三样亦是同样重要,光凭脉象诊断就算,还要加上悬丝诊脉,要求更是难上加难。
不过裴疏坐在这里,留意观察过周围环境,听见四下声音动静,嗅得到些隐藏气味,能探查隔壁人气息,已经比别大夫要强上许多,裴疏思量片刻,倒也能把丝线另边人病情猜个七七八八。
般大夫来这里坐下,光是看到丝线可能就是心里慌,而后收拾心神,留心诊病,见到这布置环境,先入
窗外浓云重重,天色蓦地暗下些许,屋子里点着熏香,袅袅白烟在熏炉上幽幽往上窜,雕花窗格处条软金色丝线牵扯而出,在这样或明或暗光线下,这丝线显得并不明晰,仿佛眨眼过去,就看不见。
裴疏被个穿粉衣丫鬟请到椅子前坐下,他坐下后,那丫鬟便走到他身前不远处站定,并且时时目视着他。
这样沉闷天气里,已经送走好几个大夫,却都不如人意,小院里人跟着心烦意乱,荷香原本还神色不耐着,但在裴疏那刻时,却是眼前亮,对方身翩然如仙白衣,绸缎般浓黑色长发齐整落在胸前肩后,身文人雅士之风,浑身俱是水墨二色,让人觉得风雅无双。
他纤长手指搭在软金丝线之上,却是姿态优美,先是右手缓缓抬起,宽阔袍袖泼洒下来,他轻轻揽下袍袖,仿佛在抚琴般,指间波动起琴弦,仿佛下刻,那软金丝线中便能传出雅音。
荷香瞧见眼前场景,在最初惊艳过后,便只剩下恼怒。
不曾想这般人物,居然也过来沽名钓誉,之前送走那几个大夫,不是摇头说不行,便是信口胡猜,诊断出来脉象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,亏得让主人家赶出去,就不知道眼前这位白衣大夫,能诊出什样脉象。
薛清灵坐在附近圆桌前张小凳上,他手上拿着本小册子,那书册翻开半,摊平在圆桌上,桌子中央摆着茶壶杯盏,他身后便是袅袅熏炉。薛清灵直直往前面看,盯着端坐在那白衣人背影发怔,脸上神情又是踌躇又是紧张,仿佛此时在那悬丝诊脉人不是裴疏,而是他自己。
裴疏在去诊脉前把这本小册子给他,让他在对方看诊时候打发时间,并且裴大夫还说,他诊断完之后,还要根据册子上内容来考他。
但是薛清灵这会儿坐在这里,哪里还能腾出心神去看什小册子。
他极力放轻自己呼吸,目视着前方人背影,静静等待结果,外面天色似乎更加偏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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