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声还在继续,孟亦舟半梦半醒地回道:“林叔,再眯半小时,三点半叫。”
老林看眼手机,说:“现在三点四十五,去停车场开车,你好直接下来吧,在门口等你。”
孟亦舟揉揉微肿眼睛,勉强撕开条缝,对面墙壁上挂着座松木复古挂钟,时针显示三点四十八。
不能迟到,周柏安最讨厌不守时学生。
孟亦舟猛地打个激灵,骨碌坐起身,顶着凌乱头发跳下床,用最快速度洗漱,随便换身衣服就急急忙忙出门,老林路超车,紧赶慢赶将他送到学校。
“你要做什样剧是你自由,爸爸不该干涉。但明明有更好机会摆在眼前,错过未免遗憾。”
孟浩钦语气不轻不重,听不出是喜是怒。
孟亦舟站在门口,低头看着脚底阴影:“没觉得遗憾。”
“舟舟,爸爸在你这个年纪也心高气傲,认为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,如今到中年才明白,做什样选择,走哪条路,都是人生路上无法回头分岔口。”
“爸爸不要求你所有决定都是正确,但是这两部剧究竟哪部更值得投入,相信你心里有数。也相信你解,个导演灵气是天生,而匠气需要打磨,真正好电影根本无所谓商业和艺术,也没有雅俗之分,《长歌》是部不可多得佳作,就因为你傲慢,你放弃这张入场券,否则在这三个月时间里,你本来能学到更多东西。”
景苑位于利海最北边,这里地形开阔,矗立着几栋独立公馆。
这里被称为利海富豪区,寸金寸土好地段,园中人造水池和假山比比环绕,绿荫鲜花蜿蜒其间,加之极具隐秘性,住里头不是富豪就是明星。
孟亦舟觉补到日上三竿,老林上三楼敲门时候他还睡着。
“小孟起床,送你去学校。”
里头没人应,老林贴着门缝又问句:“小孟,你在没在房里?”
推开办公室门,没见到周柏安,倒是看到李翘。
李翘大喇喇地坐在教研室唯张布艺沙发上,戴着耳机跟朋友打语音开黑。
“操!左边有人!快掩护!”
“愣着干什?上啊!
孟亦舟举手机举到手臂发酸,他全程没说句话。
《长歌》确实是千载难逢好机会,光是班底和制作,有些人可能辈子也等不来。
但是孟亦舟反驳理由根本站不住脚,句轻飘飘喜欢哪抵得过功成名就呢。
孟浩钦似乎不期待自己能左右儿子决定,最后叹口气:“话已至此,没什好说,只希望你以后回想起来,不要后悔。”
挂断电话,孟亦舟罕见情绪低落,酒精在身体里发酵,他整晚都没睡好。
昨晚在医院折腾到大半夜,回到家快凌晨两点半,进房时远在意大利孟浩钦又打来国际长途,进行番严词教育。
真正躺到床上,都快三点半。
孟亦舟睡得迷迷糊糊,睡梦里,竟梦见昨晚那通电话。
孟浩钦收到孟亦舟拒导《长歌》消息后,不知该说他蠢还是傲。
这条线是孟浩钦铺,他动用人脉,帮周柏安解决投资问题,又打出老战友这张王牌才争取到这个机会,谁能想到孟亦舟就那轻飘飘拒绝,没留点转圜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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