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看清楚满脸灰尘,手肘和膝盖都在往外流血沈晚欲时,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。
沈晚欲瘸着腿,颠簸地朝这边跑。
眼前孟亦舟惊慌失措,眼神空洞,像个无家可归孩子。
孟亦舟喘着粗气,不敢置信地撑地起身,顾不得脏污,把抱住眼前沈晚欲。
喉间逸着哽咽,抱着沈晚欲双臂在战栗,嘴里反复念叨着他名字。
野火和烽烟弥漫,灭火器,哭喊声,急救声,眼前世界混乱不堪,担心和害怕交织成张庞大捕网,将他紧紧罩住,加剧着他窒息感。
“阿欲,你到底在哪儿?”
孟亦舟幻想过无数次与沈晚欲未来,但他从来没想过沈晚欲会不会出意外。这场相遇他始料未及,孟亦舟在脑海里编制都是美梦,他以为他们还有很长段路可以同行,所以他愿意放慢追逐脚步,给足沈晚欲进退空间,可是他后悔。
他现在只想看到沈晚欲平平安安,找到他,紧紧拥抱他。
即便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远,他也要追过去。
是有朋友在这几辆车上,放心,伤者已经被医护人员救走,你去市医院问问。”
伤者、医院,这几个词激得孟亦舟肾上腺素飙升,他时间理智全无,甩开警察,猛地冲过去。
“回来!”警察急得跺脚,“那边禁止通行!”
孟亦舟早跑没影,他在混乱街头喊哑声音,像匹被激怒狼:“沈晚欲!”
你他妈在哪儿?
沈晚欲察觉到心脏在发抖,他抬起手揉着孟亦舟发心:“你怎跑这来?还弄成这副——?”
剩下话没机会说出口,沈晚欲垂在身侧双手猛地攥成拳,他被孟亦舟夹高脸颊,死死摁靠在那堵脏兮兮墙壁上。
火势犹如怒放玫瑰花田,在两人身后延伸出片巨型红海,警车鸣笛和消防警报声沸反盈天,少年们藏匿于市井街巷里,在野火蔓延中抵死拥吻。
“孟亦舟……”
身后传来道熟悉声线,孟亦舟心乱如麻,耳朵里嗡嗡作响,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。
“孟亦舟。”
那人又叫他声,像记重锤,捶得孟亦舟恢复五感。
孟亦舟迟疑几秒,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,像怕惊扰个梦。
混乱交通,仓皇狂奔人群,辆摩托车突然从路口转弯,直直冲过来,司机眼疾手快地歪下方向盘,车身堪堪和孟亦舟擦肩而过。
冲出去百米,那人满头冷汗地停下车来,张口嘴就破口大骂:“神经病!找死啊你!”
轰隆——
后街道爆出阵巨响,追尾其中辆车爆炸,空中腾起乌黑色蘑菇云,滚滚浓烟飘散漫天,火星子擦着地面怒舔而来。
刹那间,呛人烟雾充斥在每寸空气中,孟亦舟吓白脸,他膝盖发软,支撑不住地跪倒在脏兮兮泊油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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