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离开病房,透过病房门玻璃窗,看见祁蒙竹将枕头按在阿杰脸上。
他试很多次,都没能下得去手。
许驼没有回头看,他让代他看,确认阿杰会从痛苦里解脱。
——祁蒙竹动作很轻,他手因为紧张而颤抖,最后不得不将身体也压在枕头上。看很久,直到病床旁监护屏幕上心电图失去生命起伏。
“好。”拽拽许驼手。他花几分钟才回过神,又恢复那种假面般从容微笑,和起离开医院。
在收到阿杰检测报告时,祁蒙竹正在和聊家事。失踪后,妈和周叔以为被许驼杀。身边每个人都被查遍,包括他。
“你以后有什想法?跟着他亡命天涯?”
“……等他安全,会回去。”
“他不可能安全。你看见杰克曼检测报告吗?他没救。他现在还活着,只是死不,他不会再醒过来。”祁蒙竹将报告递给,“许驼和他是样,殊途同归。走进那个世界、和这个世界彻底断人,都不会善终。”
们最后去看阿杰。他脸色白得没有丝血色,近乎透明。第次那仔细地观察这个人五官,他五官很深刻,但却不强势,这样熟睡时候,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很温柔人。
行动员,他们不会过问们是谁,不会记住们脸,不会和任何人提及今天事。
警方认定许驼和杰克曼都已经逃往外地,没人想得到他们还敢回来,事实上他们理论上也并没有回来理由。
们和祁蒙竹人接洽完成,然后前往祁氏集团控制私立医院。赛跑是从进入医院开始,旦进入医护往来医院,秘密就最多只能保持七十二小时。
阿杰躺在病床上,睡得很沉。许驼说:“其实这样也不错。他很久没这样好好睡过。”
“你们怎会弄成这样?”祁蒙竹问。
许驼拿着枕头,轻轻盖在他脸上。过很久,他都没有按下去。
然后他把枕头递给祁蒙竹。
“以前直不喜欢你,以后也是。”他笑着说。但看见他哭,第次见到许驼落泪,这是从前从未想过情景。“直羡慕、甚至嫉妒你,祁蒙竹。想,该是怎样养尊处优又帆风顺人生,才会养成你这种自命不凡傻逼。”
枕头被接过,祁蒙竹难得没有反驳,而是自嘲地笑。
“但如果每个注定出生成长在金字塔顶上人都和你样,说不定这个人间会像样些。”他抱住祁蒙竹,拍拍对方背,“你送阿杰走吧,送他去好些地方。”
“应该说,不管怎样,最后都会弄成这样。”
祁蒙竹耸耸肩,他转而看向,眉头皱起来:“你呢?你怎也弄成这样?”
“?”
“你变,你没意识到吗?”他说,“你眼神像个死人。”
没办法反驳。甚至比那边熟睡阿杰还要诡异,在个随时会等来警察环境里,睡不着觉,从前觉得通缉犯只要逃就行,饿路边小卖部买吃,晚上睡车里,口气在穷乡僻壤过几十年……但现在根本不算被通缉,只是“陪跑”,压力都快要将整个人压成粉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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