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那是以往。
视野中光线已经不太明朗,远远可以看见村口,宴江脚步顿,抬头看看天,心中估算下,最终还是决定像寻常样往旁边绕开,避开可能遇见其他村民大路,从村背土坡那条泥泞小径回家。
轰鸣闷雷声依然持续不断,像有巨大妖物藏在云层中,向人类发出警告嘶吼。
路过棵枯树时候,树梢上停着鸟突然飞起,振翅声吓得宴江往后连退好几步,呼吸好久都没平复下来。也不知怎,在他拐方向之后,天暗下速度下子就加快,他越走越急,心跳越发加快,咚咚咚地撞击胸膛,在寂静环境里越发显得大声。
雨终于落下来,不太密集,但每滴都坠得饱满,挟着风,重重砸在头上身上,微疼。
〔本文是【强制爱】并且【强制含量较高】、【攻受地位不对等】,XP不同莫硬融,不吃这口请自行绕路,互相尊重,啾~〕
【“救救、求大人救救……”】
好像要下雨。
宴江站定在街边抬头看,天色向晚而不见夕阳,隐天蔽日乌云越压越低,翻滚涌动地酝酿着不详,把地面氛围搅得沉闷又压抑。身边摊贩都加快手脚收拾家当,有徒手扛货,也有合力推车,各自匆匆往自个儿家里赶,唯有卖油伞李老头还悠然自在,笑得脸上沟壑分明。
“宴秀才,还不赶紧回家呢?这天要落大水啦!”卖米糕大娘也收摊,路过对街时候瞧见宴江,便远远扯着嗓门打声招呼,宴江收回目光转过去,挂起个腼腆笑:“这就回,这就回。”
好在已经快到,穿过眼前这片荒田,自己那座破败茅草屋在昏暗光线中隐约可见,宴江回手摸摸背上书篓,确定其上雨布还好好盖着,便将几卷画卷塞进衣襟里护着,迈步小跑起来,鞋底踩进湿软泥中,溅起水花似泥点,脏污他白衣下摆。
啪嗒、啪嗒、啪嗒。
迎着雨,身上衣物吸水渐渐变得沉重,书篓里笔墨纸砚颠得肩膀生疼,跑累,便慢下来急喘几口,宴江抹把脸上雨珠,余光中忽然看到周围环境,猛地察觉出丝不对劲来。
天边落下道雷电,不详紫光划破天
待到大娘转过头去,嘴角又立马耷拉下来,眼神疲惫地放空,双脚麻木地扎在原地。
不是不怕淋雨,只是他实在不想回家……或者说是不敢回。
天光闪动,雷鸣声间或响起,他无动于衷。直到原本熙攘街市已经散得七七八八,左右商户关门关门,掌灯掌灯,宴江这才背起书篓,怀中抱上几卷装不下画卷,抬脚往家方向而去。
出集市,沿着大道直往北走,左右两侧建筑渐渐在身后远去,从商户渐渐变成瓦房,再到土屋,脚下青石板路也变为土路,越是远离中心集市,越是褪去光鲜,露出其下最真实贫穷。书生机械地迈着步,从北村口出罗旺村,拐个弯,顺着田埂蜿蜒曲折小路继续往东面走,离家越近,脚步越重。
——从罗旺村集市,到爱梅村村尾小屋,这条路他日复日地走无数遍,早已对途中每粒土、每片叶都牢记于心,半个时辰脚程,不多也不少,以往天气好话,到家时候堪堪日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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