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……”他走近两步,低下头
“前些日子说起娶亲之事,其实家中这些年相不少官家闺秀,但为兄总觉得无法入眼,直推脱,不知不觉竟已近而立。”宴淮之盯着山脉起伏看好久,突然对时崤开口,“出京前,家中又给塞幅画像,没记错话,似乎是礼部何尚书嫡女……那会儿还没来得及推脱,为兄打算,回京后便应下这婚事罢。”
时崤吃惊转头,“为何如此突然?”
宴淮之并不看他,仍旧望着远方京城方向,“山脉重叠,河海辽阔,这天地之间多是令人留恋之物,有时候难以兼得,只能有所取舍,舍掉那些不是不想要,而是有其他更想要之物。”
他声音太轻,时崤听不太清,也听不太懂,疑惑地顺着他目光望过去。
正欲开口追问,身后却突然被道推力击中,毫无防备时崤只来得及转过半个身子,然而空荡荡悬崖无处借力,更来不及稳住自己,只能借着这瞬,捕捉到宴淮之眼中杀意。
指示。
北国冰天雪地,时崤上战场虽勇猛非常,但到底是出身在西南边温暖乡,停战,便终日觉得浑身发寒,干完正事就习惯股脑躲在自己营帐中不愿出来。于是宴淮之便常常上门来找,有情况则讨论战事,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闲聊,难得清闲地聊起时崤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彼此状况,有说有笑,称兄道弟,就像两人年少时那样没有隔阂。
可是这样日子才持续半个月,从某天开始,宴淮之突然不再来找。时崤起先还不在意,又如此过四五日,发觉对方有意在回避他,便直接去军师帐子中,当面问宴淮之。
宴淮之沉默许久,不答反问:“过这个年,贤弟便二十有六,可曾想过何时娶亲?”
“宴哥过年都三十,不也还没娶嘛。”时崤虽对这个问题头雾水,但也笑着坦然答,“又不着急,常年在外征战,比起娇妻,更想要个像宴哥样与默契十足军师。”
这个除夕夜他没有跨过,永远地停留在二十五岁。
故事讲完,宴江还沉浸在震惊当中,时崤转过身来,直勾勾地盯着宴江,脸上勾起抹诡异笑意。
“身不由己情有可原,但是阿浮,你知道他为什有意拖延到二十九岁还不娶亲吗?”
宴江指尖抖,心中突然跳出丝极为不详预感,下意识地回答:“不知。”
时崤那抹笑便咧得更大,就像恶作剧得逞似。
本是带点开玩笑回答,话出口,宴淮之脸色却变变,彻底沉默下来。
再之后,他对时崤越发冷漠,恰巧朝中旨意终于快马加鞭抵达西北,时崤便也暂时将这些私事抛之脑后。
迫于粮食短缺,皇上决定暂不大肆开战,下令时崤收整兵马,退回西北碟州再做打算。时崤没有异议,当即开始着手动员退兵之事。
天实在是太冷,冷到人也比以往迟缓笨重,命令虽下,但很多东西都快不,这番收整,又是平白三天过去,到临行前夜,正是中原除夕。
这夜,宴淮之突然破天荒地出军师帐子,邀请时崤同散步消食,没有带其他小兵,两人边走边聊,不知不觉走到悬崖边上,迎着寒冷风,向远处京城方向眺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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