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崤没有推开他。
他反复翻开手中家谱某几页,越看,越觉得奇怪。
按理说,对于已故之人,只要其魂入鬼府,鬼王就有能力直接从八字中看出其生命途。可时崤无论去看宴家近代哪个,从中所窥出结果都是断代之相,尤其是宴江之父,更是“独子早夭,郁郁而终”。
莫不是离开鬼府太久,鬼气出现偏差?
他凝视着宴江睡颜,许久,慢慢皱
宴江回过神来。
他原先总以为鬼王早对宴家之事如指掌,没想到这大事件对方竟不曾解,斟酌下用词,才答:“这位先祖犯当时圣上大忌,被下令斩首,而其他宴家族人受此牵连,尽数被削官去爵赶回西南,八代内不许踏进京城步。”
“所以宴家逐代衰弱,才会到你这代穷酸至此?”
“……是。”虽不好听,但毕竟是事实,宴江踌躇着点点头,“到家公家父两代,已是毫无墨水白丁,但先祖遗愿不可忘怀,所以……”
所以他心考取功名,不仅仅是为自己,也是为告慰诸多先辈在天之灵。但宴江没有继续说下去,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王对此类观念嗤之以鼻。
。”
“……”宴江呼吸仍未平复,借故没有理睬。
明明是咒人短命话,在他嘴中却好似什好祝福,说得真挚且柔和。
说完,也不需要宴江回答,暗自记下家谱中记载八字,便又自顾自地将谱本往前翻到最前页。
宴淮之三个大字,就这出现在人鬼眼前。宴江才刚刚稳住呼吸,见,脸色又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。
时崤意味深长地看他眼,便继续追问:
“既如此,这拖累全族宴南,为何还没被夺取姓氏,反而还写入家谱中?”
“家父未曾告知,不清楚。”
鬼王便也不再问,自己慢慢地翻看那家谱,卧房里陷入片沉寂。
宴江早已累极,这番对话难得和谐,竟让他将那难受情绪忘些许,在这样沉寂里,睡意来得飞快,很快就撑不住眼皮,不知不觉靠在鬼王胸前,沉沉地睡过去。
宴淮之是他往上数不清多少代直系先祖,他从前对于这位先祖没什概念,却直敬仰于他功绩,与曾经创造宴家辉煌强大能力。可是自从知晓其与鬼王纠葛后,这种敬仰慢慢开始变得复杂起来——时崤之所以会成为鬼王,之所以会找上他,甚至于这段时间对他所作所为,其中都缺少不宴淮之在千年以前种下“因”。
若说鬼王本就是个断袖,宴江是绝对不相信,他更愿意相信如今鬼王对他所作切行为,其实都在报复近千年前先祖那份畸形爱慕。
他失神地看着鬼王页页地研究他家谱。
如此五六页过后,对方突然停下来,指着其上某位先祖大名问:“宴家后辈靠着宴淮之积攒下来家产与名望,在朝中立足并非难事,哪怕到第六代经历天下改姓也未能撼动宴家地位,为何到这代,突然变成平民?”
有官爵在身者,家谱上皆有旁注,直到这个名字开始,周围都是片突兀空白,故而格外明显。也正是从这里开始,香火兴旺宴家开始凋谢,子孙页比页稀少,每个以宴字为首人名,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枯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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