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
宴江也不自觉地更加放柔声音:“只是小风寒而已,休息夜,现在已经感觉大好。”
“大好也不可马虎,还要再多养上日。”女人娇嗔地用食指点点他眉心,笑着命令,“这两日就叫多动动,待到小家伙出世,你想躲懒都没机会哩。”
宴江也跟着笑。笑着笑着,心情却点点地沉下来,他轻轻地摸摸妻子鼓起肚皮,愧疚道:“抱歉,琴琴,是太过无能,才会叫你过上如此贫苦生活。”
“别这说,嫁予夫君之后,没有日不欢喜。上不需伺候公婆,下没有妯娌刁难,日日在家只需做些家务,反而是夫君,才会因而压力倍增。”
最为珍贵是贫穷夫妇情比金坚,叫捉襟见肘日子也能品出满满踏实与幸福来。宴江感动不已,轻轻抱住靠过来妻子,“也与你样,日日欢喜。”
【下次本座定寸步不离地护着你,别怕。】
朦胧光亮透进眼皮,清脆鸟啼连成曲稀碎曲,院子里传来铲子与锅具碰撞声音,像是回到十六岁考上秀才那年,父母皆在,生活顺遂,前路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几点光明。
宴江晕晕乎乎地从梦中转醒,第件事,是先抬手抹去眼尾几分湿意。睁眼,头顶上已不再是记忆中那顶缝缝补补床帐,而是是他去年才新换上粗线纱帘,尚还有八分新,暂且也没有任何缝补痕迹。
南边夏天实在是太热,昨夜睡前把窗支开条手掌宽缝通风,日光便是从那儿照进卧房中。三两野麻雀站在窗沿上歇脚,绿豆大眼睛左右张望,见着有人掀开门帘进屋内,便扇翅膀,结伴着飞走。
宴江转头,隔着粗线纱帘,能隐约见到那是个女人,头发高高挽在脑后,身着宽大粗衣,缓慢地朝床边走过来,步履有些不自然沉重。
视线落到她身后满屋破败,却不知为何,突然有瞬间失神,似乎眼前切有些无法言语陌生感。
奇异直觉告诉他,那儿窗,好像许久没有这样大大咧咧地敞着,应该有个大柜子把它堵个严实;卧房门口似乎不能只挂着袭布帘,还要有扇花鸟四牒屏;还有、还有墙面是不是该漆上更亮堂色彩……
哪来那多具体“应该”呢?这就是他从小生活到大家啊。
“夫君?”妻子抬起头来,关心地问。
宴江这才回过神来,摇摇头:“没什,只是……。”
“夫君,你醒吗?”她柔声唤。
宴江“嗯”声,声音有些沙哑,艰难坐起,用几块破木板拼接而成床就在身下发出不大稳固吱呀响动。
略带薄茧手伸进来,拉开床帐,双方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彼此眼前。是张精致漂亮脸,看起来很年轻,身前却已经坠个巨大肚子,看起来已经将将要到临盆月份。
“琴琴,你有孕在身,只管躺下歇息就好,不必这般伺候。”宴江抬手去扶,把她扶到床沿边上坐下。
林琴琴展颜笑,眉目间除憔悴之外,尚还留有丝姑娘时灵动:“这叫哪门子伺候?江郎疼有孕,也心疼江郎辛苦,何况肚子里小家伙这几日乖得很,半点没叫吃苦,想必也是不愿出生就看到父亲病倒在床模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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