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德已经不知道该怎办才好。徒劳他出身高贵,父母皆是仙君,甫出世便拥有绝佳仙根,却唯独在心爱之人备受煎熬时,既无能力去保护,也无办法去开解。
只能这眼睁睁地,看着这扇大门在自己眼前紧闭,成为道无法打破铁壁。
“浮泽啊……”
淡金色仙力推着门扉沉重合上,隔绝两位仙君欲言又止对望。浮泽在里,承德在外,就好像前者情感,总是那胆怯而又如此疏离,抗拒着,不愿让后者加入。
承德失神地看着门扉,伸出去手僵在半空中,失去牵握目标,只得转而覆上门面,用掌心寸寸地摩挲其上雕花纹路。
像是座痴望雕像。
许久,才终于动动,却不是离开,而是缓缓倾身,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靠上去,贴得很紧很紧,凹凸纹路磕上脸颊,留下几道模糊红痕,承德点都不感觉到痛。
因为门里,是他还未来得及正式结契仙侣。是他放在心头上,日思夜想爱人。
,再不敢抬起。
反而是承德神色复杂,盯着那高大背影看许久,又遥遥去找对面浮泽,垂在身侧手握紧又松开,反复数次,如他曲折又纠结心境。
庭审整整持续好几日。
期间,光是对于圭风罪状宣读就需得用上整整日夜,接着各位仙君呈上无数罪册法册,鬼王以及承德、浮泽两位亲历仙君依次出列确认证词,再最后,由天帝拟定罪罚,集众位之意见,决定将战犯圭风关进三界边缘恶蛮之地,永生永世不得释放。
庭审切流程走得都出乎意料顺畅,除浮泽仙君呈辞时所持卷轴失手掉落过回之外,便无其他意外发生。不得不承认,鬼王对于此事收尾工作完成得近乎完美,是其中最为关键功劳,否则,如此重大之庭审,断断不可能只用上屈指可数几天。
浮泽成仙多少年,他便追求浮泽多少年,早已数不清经历过多少个日月更替。凡人永远无法想象,位仙君爱能有多恒久,或许不够热烈,但胜在温和,并非捂不暖这涛涛江水……这扇门,也曾有那短暂几个瞬间,试着对承德敞开道细细缝。
承德还记得彼时自己如何欢呼雀跃,失去位仙君该有仪态,又是如何急匆匆地拉着浮泽去见天帝,企图借着结契挤入他心房。
从头到尾,他没有错过任何机会,浮泽也没有做错任何件事。
可是。
偏偏是那样时崤在他们之间横插脚,把这小小嫩苗碾得支离破碎。
那头,天帝宣布散庭尾音还未消散,这头,藏在队列末端浮泽转身就走,刻都不敢多留。他心乱成团糟,理智知道鬼王绝对认出自己,情感上,却还自欺欺人地抱着最后丝希望,希望鬼王早将人间切全都视作过往云烟,与他就此陌路两别。
他驾云行得极快,承德也急急忙忙地跟上去,却只能在后头随行。
直至抵达清池居,才被浮泽转身拒之门外。
“抱歉,承德仙君……暂且让独处会儿。”那双如水清澈眼睛里带着歉意,带着祈求。
承德不可能、也没有办法不答应这样他,双脚在离门最后步距离地方堪堪刹住,嘴唇开合,半晌才挤出个“好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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