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步推断是分赃不均导致内讧,杀人者销声匿迹。
纪勇涛从会议室出来,夹着破破烂烂笔记本跟着老大跑下楼。这算是件大事,脸谱这个从劫运钞车到抢银行什都做团伙,居然会直接毁于内讧。
问题就是,死三个,还有个。“脸谱”里每个人都是毫无人性穷凶极恶,能同时杀掉其他三个同伙,这个人威胁性显然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大。
杀同伙,他肯定会尽快潜逃外地。就算再恶,也就只剩下个人,是孤军作战,想要截杀,现在是最佳时机。
那段时间,案发地发出几班火车,班次、目地、停靠站,所有在涉及路线上城市都开始捉襟见肘警惕,但警力不够调度,是最致命而无奈因素。
年关刚过,这段时间是小偷归来高峰期。火车上几乎每个人都死死看着自己行李。他对面年轻人也是,每隔半小时就要打开背包,从里面掏出个信封看眼。
似乎是大学录取通知书。
——年轻人叫许飞,春招进大学,之前复读半年。
楚稼君:刚好也要去A市,交个朋友?
楚稼君摘下墨镜,明亮双眼看着许飞。墨镜后面容,比许飞想要年轻柔美许多。
1990年年初三,某沿海小城,个老头打电话报警,说他听见枪响,三声。
迎神起点是南码头,人们从今年天时扛起巨大神轿,穿过城市正中主干道,抬妈祖动静甚至超过除夕夜大游神,神道两侧挤满人。
鞭炮声如雷霆,满城艳红灯火与硝烟。老头报警内容很难让人信服——没人觉得他可以从震耳欲聋鞭炮声里分辨出枪响。
初四,阴雨。雨水将满地红纸泡在泥污里,从上空俯瞰昨夜神道,像贯穿整座城市血管。
三个人依旧坐在神道边长椅上。他们脸上带着塑料脸谱面具,昨夜人群拥挤,这三人保持着坐在长椅上姿势。在人群散去后,不知何时,三个人歪斜下去,好像三个棉布娃娃,交叠在长椅上。
队内小会,几组人都分配任务,纪勇涛这周带队去火车站蹲查
那是双近乎带着些泪意眼睛,眼角是微微向下,没有丝侵略性。
被那双孩子样无辜眼睛注视着,许飞很快交代完关于自己切——他怎选专业,家里有多少人,有没有偷偷抽过烟,最喜欢女明星……以及,他去A市读大学,家里还委托位在A市工作亲戚照应他。
他们起初面对面靠着椅背坐着,半小时后,许飞已经用胳膊肘靠在中间桌子上,倾向楚稼君说个不停。
楚稼君靠着椅背,不知从什时候开始,已经神游-
就在大年初四,个消息在某座沿海小城轰然炸开。流窜多地作案犯罪团伙“脸谱”,其中三名成员被枪杀,尸体丢在路边。
地上艳红鞭炮纸,掩盖三人身上涌出来血色。第批赶来现场调查员抬起他们脸上脸谱。
面具下,是三颗被枪口轰烂头-
楚稼君双手拎着大号行李包,哼着歌登上火车。
他在位子上坐下。坐在对面,是个有点腼腆文气男孩子。楚稼君放行李时,那个巨大而沉重行李包将架子都压得抖抖。
对面年轻人只是好奇抬头,没说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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