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稼君:勇哥,们如果
楚稼君低下头,那支烟红点在黑暗中微微颤抖:因为想直当许飞。
他声音因为哭腔而含糊不清:知道你对好,是因为是许飞。从开始就因为这个。如果从开始你就知道不是,你就根本不会带回家。
纪勇涛没有答话。
楚稼君:那凭什,凭什许飞就有,凭什这些好东西没有?知道许飞没错,可又能怎办?如果上来就和你自首,能不被毙掉吗?你跟说实话。
纪勇涛那边香烟红点,缓缓左右摇摇。
过会儿,楚稼君声音轻轻地传出来:想当好许飞。
纪勇涛:可你顶着他名字,什坏事都干,你当不好。
楚稼君:那是没人教,要是知道怎当,要是有人教,肯定能当得好。
纪勇涛:你就真去读大学?
楚稼君点头。
纪勇涛:你当时……为什要装成许飞?
楚稼君:得出火车站。
纪勇涛:你把许飞丢在哪?
楚稼君:可能过台州站点。
纪勇涛:你倒是记得。
先贴好茶色贴纸,从外面看不见里面。外面太黑,有那几分钟,纪勇涛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,死后下地狱,就是在这无尽黑暗里待着。
起初谁都没说话。楚稼君把他绑在座椅上,喂他喝点水——太暗,纪勇涛看不清,只觉得喝进嘴里是股腥味,才意识到那是血。
他呕出来。楚稼君劝他:你得吃下去,不然会死。
纪勇涛不肯再吃他给东西。
车在无尽黑中开很久,进片树林。结果前后左右都是树,被卡在中间。
楚稼君:那你告诉,怎办?努力当许飞,你让继续当下去好不好?们找个没人认识们地方,继续当下去。然后去读书,去学英语,去找工作。不抢,也不要逛进口商店,也不要大房子。什都不要,你让继续当许飞当下去好不好?求你……
纪勇涛:去过厉村,知道你事。
纪勇涛:你还记得你妈妈吗?
楚稼君摇头,他都不记得,养父不许他提从前家,直不提,直不想,渐渐就忘。
纪勇涛:那也好,记得也难过。
纪勇涛:不当悍匪?
楚稼君点头。
纪勇涛:那你也会和样,每个月拿几百块工资,挤公交车,只能喝便宜酒,抽国产烟。进口超市年去次,花钱要算着花。
楚稼君语调变,好像在哭:都可以。
纪勇涛:为什现在可以,以前不可以?
楚稼君:……本来不会记,但是怕你问。
纪勇涛:真在台州站那附近?
黑暗中,楚稼君身影点点头。
纪勇涛:好,知道。
楚稼君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两支烟,先给他支。黑暗车厢中,两个红点明灭,弥漫着烟草味道。
楚稼君把车停,怔怔看着窗外,在等天亮。
纪勇涛听见他开口:以为你死。
纪勇涛也以为自己会死,当楚稼君用手里石头砸中自己时,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失去意识,然后死去。
但那人只是砸下,见他昏迷不醒,也不敢再动手。
短暂平静中,纪勇涛难得主动开口和他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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