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稼君骨灰被烧出来,很碎乱小滩,薄薄。纪勇涛那天过去,本来带着个塑料袋,不想太引人注意。后来想想,换个玻璃可乐瓶。
有人请愿说把这东西冲马桶,纪勇涛先把它装寸公柜角落,免得没人领,到时候真被冲。纪勇涛按身份不能领,也不想领,他觉得那人走,走就是走,放包骨灰在家里就是没走,会让人有些虚幻念头,会让楚稼君“走不掉”。
家里没人,楚稼君原来留杂七杂八东西都被当证物收走,啥都有,有泡泡糖盒子,有小孩子玩彩虹弹簧,发条铁皮玩具,也有地板下面遗留弹匣和手雷。
枕头下面搜出来两张车票,过期很久,是去上海车票。
看半杂志,武侠小说剪报,本英语单词本。里面歪歪斜斜写着几笔,lie,lie,lie。纪勇涛忽然明白,从头到尾,这个人都在准备着谎言破碎瞬间。
还有个单词也被圈出来,“纪勇涛”三个字,围着这个单词被写很多遍。
半块哈密瓜还放在冰箱里,中间被挖空,那人吃瓜就喜欢这样吃。但为不被纪勇涛骂,他又会在中间空洞里撒点白糖。
纪勇涛躺在个人家里,没开灯,看着天花板发呆。他就这样看着天花板看很久,几个小时,突然又坐起身,穿着睡衣冲到楼下骑出摩托车,去存骨灰部门。
深夜无人街道,摩托车冲过盏盏昏黄路灯。他在某个路口毫无预兆地停下车,怔怔望着空寂路口。
最后,纪勇涛调转车头,慢慢回到爱呀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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