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三眼皮跳,目光凝聚在眼前这人端茶盏动作上——完全模样!就算人因为过这些年老,但是动作没有丝毫差别!
就在这当下。
就在“唐哥,那笔款子是和傅哥之间事情”这句话还没说完。
对方“哼”声。
声音冷冷,有种令人不寒而栗味道。
唐齐石没有说话。只是捧着茶盏,轻轻品口。时之间,洪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动作上。
茶盏看就是精工。
盏、盖、碟,雨过天青色,描金。茶托呈莲瓣纹。盏与托莲瓣相辅相成,温沁如初开之莲,静谧中透着些低调与神秘。
洪三目光转移到唐齐石托茶动作上。
他以前觉得唐齐石端着茶盏只是做做样子,自己年轻时也故意装模作样弄个这种杯子,拿着喝过。
虽然转瞬即逝,但是耀眼刺目。
等洪三反映过来,再望向唐齐石时。
那人已收回刚才那种眼神,墨镜之下阴沉沉,不再尖锐如匕。仿佛切只是他错觉,什事都没发生过样。
洪三收回手,缓缓神,“嘿嘿”笑两下,边给自己找个台阶,边暗中打量着唐齐石。
气质还是当年那个气质。
当年唐齐石身体直不好,畏寒。
整个人也阴阴沉沉,尤其喜欢那套仿古做派,看上去就跟其他人不样。
洪三不是跟他没有杠过架,偏偏没有次能占上风。
因为那人残酷起来,就连他也胆战心惊。但是,眼前这人真是唐齐石吗?毕竟……他们快十多年没见。
“唐哥……没想到傅哥葬礼你也来。”洪三立刻换脸色,朝唐齐石走去,想过去看个究竟。
目光所及,是唐齐石极细极白手
几日后,傅子瀚爷爷才笑着说:“小三,你看小唐是怎端,你是怎拿?”
他自己直都是大拇指弯曲起来,从上方扣住茶托边缘,下面以食指侧面顶住。
但是直到傅哥提点。
洪三才注意到,唐齐石跟他端法完全不样——对方是手掌持平,以食指、中指指腹托住,茶托边缘以大拇指夹住。这才是最正式茶盏端法。
记忆仿佛被打通,下子回忆起很多年前小细节。
只是墨镜遮着眼睛,看不清容貌,虽然有八成像……
洪三眼珠转转,从上打量到下,视线又落在对方捧着茶盏手。唐齐石手指极细,极长,捧着盏云破方天青色茶盏。
洪三看看唐齐石手,再看看傅子瀚。
不说容貌,那双手确是只有自己这个年龄才有。没有年轻人修长用力,多些松老褶皱。
“唐哥,那笔款子是和傅哥……”洪三边观察,边开腔。
洪三边笑,边伸出手,想拍拍对方肩。
那人缓缓抬起头。
皮草大衣领子遮住他小半张脸,领上细毛又滑又顺。虽然依旧看得清轮廓,但是比当年感觉要沧桑许多。只是气势没有丝毫改变。
在他伸出手想要拍唐齐石肩膀同时,墨镜后面透过眼神,又利又锐,瞬间像尖利冰锥样射过来,洪三手当场就悬在空中,顿顿。
那刹那感觉就像在千里冰封上抹寒冰,在阳光炙烤下,突然反下剔透逼人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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