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审片子是原片,没
他记得血味儿,铺天盖地淹没他,记得比他小2岁摄像朝他伸出手,绝望地喊着救
余震停下以后,宋玉风游魂似跪在废墟上,用手刨着那些泥沙和石块,他挖好久,可他搬不动,连师傅和同伴尸体都没能找到。
呼吸徒然重些,那些躲藏在时光长河里画面,宋玉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,今夜回想起来,每帧竟清晰地像在眼前重映。
肩膀覆过来只手,是任南野。像哄婴儿样拍着他。
“没事”宋玉风压下呼吸。
“梦马案子到此为止,你已经做个记者该做,”宋玉风眺望远方,“够。”
“明白,”任南野捏着易拉罐,瓶子两侧掐得凹陷。
“很失望吗?”宋玉风侧首。
任南野耸耸肩,“点点,”半晌后,他又说:“不过记者这行就是这样。”
对啊,还能怎样呢。
发梢凌乱,不过这里确实如宋玉风所说,能俯瞰整座城市。
跨过安全铁栏,两人坐去石阶上。
脚底是万丈深渊,头顶最后抹余晖坠落,星辰织罗布网,画出片又片细碎星点。
这样静默时刻过很久很久,任南野低头,拿过瓶黑啤,咔声拉开易拉环。
这是刚才在路上买,登顶路偶尔有凉亭,走过第三个凉亭时竟然有小摊贩卖烤串和啤酒,任南野掏钱买四瓶。
他跳过些血淋淋隐情,继续:“还是赶到现场,不过只有个人。记得很多志愿者都是年轻人,有些是大学生。拍很多抢救照片,医生、护士、警察、消防员,还有当时汶川样子”
“后来呢?”任南野喝口酸涩啤酒。
“回来以后,台里做地震专题报道,只是三个小时后,新闻就被下架,”天色暗沉,看不清宋玉风脸上表情。
周烟乔搭上性命新闻,只有三个小时。
“为什?”任南野凝眉。
他并不期待有人能理解他失落,虽然年少时有过渴望,但当他终于长成沉默大人,却觉得风牛马不相及最好。
“你知道师傅是周烟乔,但汶川那年事,还没跟你讲过吧,”宋玉风转着易拉罐,像在玩儿。
任南野抬首,摇摇头。
“当时全国媒体和志愿者都在往汶川跑,大震之后有余震,们是14号以后才去。运气不好,还是碰上,”宋玉风语速缓慢,就像在讲别人故事,“车子被堵在半路,山体滑坡,掉下来几块大石头,最后那刻师傅推把,他却没来得及”
那次共去四个人,除宋玉风,都被泥沙埋。
“来瓶?”任南野刚举到宋玉风面前,又兀自低笑,“忘,你伤还没好,不该喝酒。”
谁知宋玉风错过他手臂,轻巧拿过,“酒逢知己千杯少,陪你。”
说罢,碰下任南野腿边易拉罐,仰头灌口。
舌尖泛起酸苦涩味,宋玉风始终不习惯黑啤味道,但任南野喜欢,他便想着,也许可以试试。
任南野侧头看他,他仰颈时喉结突出,脖颈到侧脸那段弧度浸融在月色里。到这里为止,宋玉风给与切都很妥帖,漫无目地游走,不动声色陪伴,还有那口“陪你”冷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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