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后,宋玉风笑。
“那就这样吧,”宋玉风说:
任南野抬眸,那双眼睛执拗地看着他。
宋玉风低头,用讲午夜故事般声音对他道:“刚进电视台第天,被分去《深度调查》,那会节目总制片人是师傅,开始只能做些跑腿工作,要不打资料,要不端咖啡。实习期结束后,去采访组,做第个选题也是师傅带去。当时上虹重工业发达,很多工厂都在排放不达标废水,整条香溪都黑。第个采访人是环保局局长,上去,问题问得挺不客气,回来路上还沾沾自喜,觉得自己犀利。片子剪出来以后去送审,孙总看完样片,只写两个字评语,就原封不动给打回来。”
任南野问:“哪两个字?”
“激进,”宋玉风说:“人呢,太过投入件事就会有失偏颇。”
任南野明白他意思,说他像当年自己。
沉默须臾,宋玉风亲亲他耳朵,说:“至少等评选会结束,找个时间跟秦台谈谈,嗯?”
任南野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死者体检报告,在条条杂乱信息网里摸索,他鲨鱼般敏锐嗅觉告诉他这件事没这简单。
身旁人不吭声,宋玉风忽地翻身,将任南野困在臂弯间。
“想什呢?”宋玉风低头,蹭蹭他鼻尖上那颗小黑痣,“怎不说话?”
任南野抬掌,摸着他疲倦笑脸,说:“是不是特让你费心啊?”
您路上小心,到家说声。”
送走韩诚,两人就回房洗澡。
经不住宋玉风磨,任南野搬到主卧,新买床垫柔软有弹性,却对任南野今夜睡眠没有任何帮助,他睁眼看着窗外月亮,在那丝白亮光线里眼眶发酸,不安骨子里仿佛燃起细微火,烧得他难以入眠。
迷糊间,宋玉风抬臂搂过来。
任南野动不动,轻轻闭上眼睛。
宋玉风用指尖抚过他鼻子上那颗小黑痣,动作珍爱又轻柔,过片刻,他说:“你啊,就是太不安,太冲动。”
“思想本质就是不安。”任南野不服气,跟他顶嘴。
宋玉风笑得宠,不跟小孩般见识,“怎说你都有道理。”
任南野被他摸眼眸半眯,低声说:“那怎办,好像说服不自己,永远以副冷静心态看待事物,或者并不是个合格记者。”
宋玉风仔仔细细看他好半晌,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心上。
“怎突然这说?”
任南野用食指描摹着宋玉风侧脸轮廓,他没正面回答,而是说:“如果又做什让你生气蠢事,你还会不会喜欢?”
“例如呢?”宋玉风直勾勾看着他,问道。
“不知道,”任南野皱皱眉,固执地追问:“你回答,会不会?”
“早跟你说过不回答假设性问题,”宋玉风用食指点他鼻尖。
“这晚,还没睡着,”宋玉风嗓音沙哑,黑夜里有种别样动听。
任南野摸索着找到他手,与他十指相扣,搁去心窝位置,说:“马上就睡。”
宋玉风将另只胳膊也环过来,从身后将人纳入臂弯,问他:“在想抚山案?”
他们彼此解,即便不说话,个眼神都知道对方在想什。
任南野自知瞒不过,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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