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宋玉风枕着任南野腿,任南野靠着墙壁,将他圈在臂弯间。
他们彼此面对面,把那些执拗愚蠢古怪甚至是不堪切都收纳怀间,他们亲密相抵,从容在烈火里依偎着彼此。
不知等多久,烂尾楼只有狂风和野火。
也许他们等不到救援和警车鸣笛。
宋玉风突然问:“怕死吗?”
宋玉风和任南野跑不动,个满身带伤,个没剩多少力气,他们靠在火势暂时还没蔓延到角落里。
墙根角放着个废弃铁桶,里头装着点脏水。
任南野撕开衣摆布料,浸湿水,块捂住宋玉风口鼻,另块捂住自己。
“怎就你个人?”任南野用拇指拭去他侧脸黑灰,“警察呢?”
“在后面,应该过会儿就能到,”宋玉风偏头,挨着他手掌蹭蹭,“那些人动作慢,等不。”
手忙脚乱地摆脱绕在脖子上铁链,任南野跳而起,他挥手大喊:“宋玉风!在这!”
黑烟伴随着冲天艳红,两人遥遥相望。
任南野逆着火光,朝他奔来。
宋玉风抬步,个没注意,被地上横梁和木头绊下,眼看踉跄着就要跪下去,却被任南野把接住。
任南野跪在地上,那大火纷飞间,看清宋玉风狼狈不堪脸。
任南野还在里边。
宋玉风慌乱地左顾右盼,突然眼睛亮,他抄起角落里废弃钢板,直接砸烂木门,碎片爆裂,里间打手被突如其来爆破吓得抱头蹲地。
不多时,烂尾楼横梁被大火吞噬,在巨大震颤中轰然倒塌,宋玉风用衣角捂住口鼻,迎着热浪,冲进门内。
宋玉风忍着浑身疼痛,偏头啐口血水。
操,肋骨好像断。
任南野低头看他,不知想到什,笑声。
“小时候怕过,后来明白死亡太过平常,每个人都会失去呼吸,变冷。所有切也会随着死亡消失,包括恐惧本身,解这个事以后就不怕。”任南野用手指轻轻地点在宋玉风眉心,“甚至还想过自己葬礼,最好敲锣打鼓,给送葬朋友准备点烤肉和烧酒,就像办场音乐
等不。
句话就坦白宋玉风所有冲动和疯狂。
任南野摇头轻笑,“傻不傻啊你?”
“是挺傻,”宋玉风也笑,他摸摸任南野眼睛,“可能被你传染吧。”
后面话不必多说,任南野不再质问宋玉风为什单枪匹马来,如果明知道任南野出事,他还能冷静自如话,那他也不是宋玉风。宋玉风也没有责怪任南野为什要非要蹚这趟浑水,如果任南野真坐视不理,他也不是任南野。
下秒,他就被宋玉风捂住眼睛。
“别看,没事,”宋玉风费劲地用另只手擦掉嘴角血迹,轻声安抚道。紧接着拽起他胳膊,“快走,房梁要塌。”
*
逃不出去。
大火弥漫整座烂尾楼。
他吸着冷气,厉声喊:“任南野!”
宋玉风在浓烟里跌跌撞撞地走,视线里都是危险火焰,种从来没有过恐惧和窒息猛然掐住他喉咙,遏住他呼吸。
宋玉风踩过断壁残垣,声嘶力竭地喊:“任南野——!”
打手早已丢下铁链,在大火里窜逃。
任南野手嘴并用,费好大劲,才挣掉脚上麻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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