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醒。”
程嘉余原本低着头,闻言看向妈妈。程母状似不经意提到这件事,“他忘以前事,连们都不认识。好在身体能恢复,切都有希望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妈妈之前和你说话,你定要记住。”
程嘉余怔怔收回目光,点头。
又想起自己要说话,开口,“会记住。”
程母走后,周都收到班上同学邀请喊他出去玩,也带上程嘉余起。程嘉余说不想去,周都便也想推辞。
“你去。”程嘉余对周都说,“想个人待会儿,你和他们好好玩。”
周都很听程嘉余话,只是摸摸他头,就出门去。程嘉余独自呆在房间里,坐在床上,看落地窗外深深浅浅树影,月色盈盈,落下清冷光辉。
他没有特殊感觉,就算有,也被全数逃避。他每步都按妈妈说走,减少思考能够有效减少情绪,如今他已领悟情绪究竟是个多糟糕东西,他度被愤怒、恐惧、冲动等切负面情绪支配,犯下这辈子都无法弥补错误。
他心中有个恶魔,不仅想吞噬自己,还想将他哥哥——
就要离开这里。周都于是也开始收拾东西,准备和他起离开。
爸爸妈妈为程嘉余送来打包好行李和应证件,两家人坐在起吃顿晚饭,互相都很喜欢对方家小孩。之后程母上楼帮程嘉余收拾东西,程嘉余就跟着蹲在旁边叠自己衣服。
“嘉嘉,给。”程母拿出个崭新手机盒递过来,摸摸程嘉余头,“给你出国礼物,喜欢吗?”
程嘉余接过手机盒,点头说喜欢。他拆开新手机,坐在地上拿出自己旧手机,刚取出旧手机卡要放进新手机里,手就被妈妈轻轻按住。
程母捏住他手里旧手机卡,抽走。程嘉余怔住。程母取出新买手机卡放进他手里,“妈妈特地去买个新,可以在国外用,很方便。”
大人们送别完小孩,看着两个孩子走进登机口,
“哗啦”声,水杯落在地上,水洒地。程嘉余回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手指不知何时开始直在神经质地发抖,他不断握起手指,双手互相紧紧捏住,也不能停止发抖。
冰冷月光落在程嘉余身上,与他同沉默,浸入夜色。
两周过后,程嘉余和周都同抵达机场。大人们送他们到登机口,程嘉余走路不再使用拐杖,只是不能走快。他拿着行李箱与父母站在起,周都和他爸爸妈妈在边说话。
程母理理程嘉余衣服,“出国要好好照顾自己,和小周好好相处。”
“嗯。”
程嘉余默默拆开新手机卡,插进新手机卡槽。他打开手机,里面空空如也,空到程嘉余时不知该拿它做什,便放到边。
程母看着他举动,牵起他手,“嘉嘉,妈妈再拜托你件事。出国以后,不要联系你哥哥,好吗?”
“哥哥他出车祸时候撞到脑袋,医生说可能对大脑记忆存在影响。”程母说,“爸爸和妈妈要慢慢帮哥哥恢复,尽量减少外部刺激,如果你突然和哥哥联系,他可能……妈妈不是怪你,妈妈只是觉得……这样会……更……”
程母说到后来,不知如何接下去自己话。程嘉余却开口道,“好。”
他说,“妈妈,你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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