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会儿,队伍便要开拔,阿曈却侧头往左边处树荫下看。就见歪脖树下孤零零坐着个人,看着体格与他自己差不多,挺清瘦,只是很戒备样子,从始至终不与旁人说话,也没吃东西。
书生见状,摇头,“怕是家贫,干粮带少,这路挺远,要省着吃。”于是心中更感激阿曈,若不是这少年伸出援手,别说吃饭,就连他那老娘也是决计救不回来。
所以,即便阿曈破绽颇多,书生也假做不查,甚至还帮着掩藏。
阿曈听完这话,朝着树下那人站半晌,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。难道在群山重水,连绵峰峦之下,竟还有吃不饱饭人?
于是柳鸿飞就见他小恩公,拿着块要留作路上闲暇啃食兔脊骨,跃上那棵歪脖树,然后趴在树干上,只伸出只手,拎着烤焦香兔脊,从茂密枝干中垂下来。
柳鸿飞正翻包袱找饼子,想着连带拿出他小恩公那份,却不料只低头功夫,眼前连个人影都没有!
“!!!”
只是没等他到处找,他恩公就从山坡上悄悄溜回来,手里还拎着只又大又肥硕野兔子,趁守卫们不注意功夫,几步就窜回他眼前。
这手偷鸡摸狗功夫那叫个利索!
书生还没等说话,阿曈就单手操作,手在死兔子上划拉,就完整剥皮收拾好。他本想直接就吃,但考虑到眼前这只“小鸟”估计不吃生肉,这才拿出火石开始生火。
庚啊!”
“贵什?”
“哦,就是今年多大?”
柳鸿飞看着阿曈脖子上挂着姓名牌,上书,定平府许项明,庚戌年。算起来也有二十三四岁,只是眼前这少年看着却不像。
多余话柳鸿飞倒是没说,只是伸手把名牌塞进阿曈衣襟里侧,叫旁人看不见。
“给你吃!”
意料之中,书生听到那人被惊吓后惨叫……
于是这路上,阿曈又多小尾巴,只是那人不爱说话,白着张小脸,抱着小包袱,只跟着阿曈步伐,边
起火架树枝,整个过程十分熟练迅速,就在书生哑然这功夫,兔肉都上火开始烤。
原本并没有人注意阿曈他们,盖因为两人看着就瘦弱,军中慕强,所以连搭讪人都少。这功夫,烤肉香味飘出去,附近好多人就都瞧过来,很诧异阿曈本领。
这深山老林,他们壮汉都不敢擅自离队去抓野食,这秀气小少年却是有手!
书生连忙朝四处作揖,“猎户出身,这活计做惯,各位见笑。”
阿曈也学着书生样子,朝别人毛毛躁躁拱手,众人见阿曈这幅样子可爱,就都笑起来,或有扔过来些馕与饼子,与他们结下人情,两人也收下,再还回去几块兔肉意思意思。
“十八啦!阿纳说自降生,山上枣树已经熟十八次。”
“恩公,别人要是问,你就说你二十三。”
阿曈歪头,“这也是规矩?”
书生点头,说这是规矩。两人正东拉西扯聊天,前方带路兵卒便停下脚,选处阴凉平整路面,叫众人自行歇脚,连带进些食水。
还未正式分营,按照常规,往边关路上,都是兵丁们自行备干粮,周围大多人都拿出干粮饼子啃着,阿曈却不太乐意,他已经好几顿没吃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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