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朔自年幼家变后,多年没让别人近过身,连在王府中,都不必丫鬟伺候,所以根本没想过这些事,也不用亲卫真正做什。
可如今看着少年愤愤样子,早已心如铁石,刀枪不入他,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。
“学!”
宗朔想起那日自己脚下碎碗,就随手就将案桌上喝油茶描金小碗扔给阿曈。谁知道阿曈接过看,大为不满,也不管这只茶碗有多名贵,比他那大破碗值钱多。
“碗太小,吃不饱!”
宗朔已然看不进去军报,他久违有些说不上来愉悦,头脑清明片刻。于是,他伸手将放水果京窑琼花彩绘大海碗端在手里,颠颠重量。
“这个如何?”
阿曈看这样大,连连点头。宗朔却上下扫他几眼,沉沉声音有些笑意,但说出来话却很怼噎人。
才下意识把人带回来,放下眼皮子底下,仿佛就能安心些似。
最后他看着柱子后边只露出来几根小辫子,又拿起军报,边看边对正在暗中观察少年说,“厅后主室右侧偏房,自己去睡,没有允许,不能踏进主室。”
阿曈听有地方睡觉,就要到门外把包袱和狗都带着,嗐,有福同享嘛!只是刚转身,忽然想起他主要目。
“那,坠子……”
宗朔抬头,正望进那双顾盼生辉、似有点星茶色眸子里。他愣会儿,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再想什,而后在阿曈催促下,才缓缓说道。
“这碗不轻,随身带着,不掉裤子?”
阿曈觉得自己被嘲笑,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,因为,碗太沉,确实要掉裤子……
所以他绷着脸,尽力保持狼神后裔尊严,轻蔑扫这煞星眼,几步上前,抢过瓷碗就往门口走。
只是,忍时越想越气,退步越觉越亏!到门口,还是想把场子找回来!
阿曈想着别人告诉他亲卫职责,于是在门口离宗朔远,才回头大声说,“可不会端茶倒水,解甲洗衣。”
“于前夜中,在林中发现个敌国细作,打斗中,留下这枚证物,竟是你?”
阿曈虽然天真,那也是因为家人遗世而居缘故,但他又不傻!现在要是承认这坠子是自己,那他就是敌国细作,书生和他说过,军中发现细作,律格杀!
阿曈明白,这坠子他是要不回来……
他心中愤愤不平,暗暗直骂,煞星!流氓!混蛋!土匪!只是这几个词,来来回回也不解气,阿曈这时候才发现,自己连骂人都不会!
最后少年咬着牙跺脚,“那碗呢!你赔碗!”他都两顿没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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