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朔实在觉得这小子平日神情举动,真是再明显不过,想必是“妖精”本性时半会也改不。
边想着,他边从马背上拿下只水囊,解开口塞,弯腰给阿曈对着囊嘴喝个饱。而后又倒些在手掌中,用水轻轻拍在少年跑通红脸上。
阿曈舒服,宗朔这才把剩下大半囊水喂给乌骓。
“算是谁赢?谁要回去采蜜呢?”
阿曈听宗朔这样问,就很不满意,“还不是你提前勒马往山影后走,这胜负可怎算!”
阿曈看乌骓开始加速,于是哈哈大笑,也沉下身体,压住胸膛,整个人气势都变,他尚且不高身躯,却如悍狼般冲出去。
军马见他们头马跑,本想追上去,但是,头马太快,乌骓本就要比寻常马匹高出半个脖子,修长有力四蹄翻飞起来,风驰电掣,简直朝千里,于是军马们很快就放弃。
忽儿扎合看着前方并肩而驰人马,有些被惊到,那少年看着娇小,竟能与神俊并驾齐驱!
他愕然回头看还在闲适赶路刑武,想要个说法,“什人?”
忽儿扎合汉话并不好,所以说出来对话尽量简洁。至于为什不说克烈语,那是因为,刑武他文不行,克烈语太难,这大黑塔没学会……
天色熹微戈壁中,火红朝阳将升未升,只在天际露出些赤艳艳浓郁光芒,随风翻滚云层依旧潮湿盘旋在低空。
于是站在峡谷行进行人,笼罩在片辉煌灿烂火烧云之下,仿佛置身熊熊烈焰。
天火在烧。
阿曈被拘在宗朔怀里已经跑很远路,此刻正趁着地上尚且潮湿,马蹄扬起烟尘不大,他利落从还在飞驰马背上滚身而下,转而开始与骏马并排飞奔。
“宗朔,先跑会儿,坐太久啦,腿麻。”
宗朔如今没穿战甲,又因为要行过燥晒戈壁,身上便只穿件白色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
刑武耸肩,“殿下不说,就别管,小孩傻呵呵,又倔,还怪可爱。”
说罢,刑武才开始正色问他在草原上番经历,两人言语不同,交流也慢,便没心思管其他。
前方,在处高耸岩壁背面,跑尽兴人马重重喘息,阿曈吐着舌头蹲在地上阴凉处散热,结果看到宗朔斜着眼看他,便又悄悄把舌头收回去。
阿曈撂下这句话后,回身拍他大侄子,“咱们比快慢呐,谁输,等回去,就去花谷蜂巢里采蜜。”这是他们小时候老手段,为吃口新鲜蜂蜜,又惧怕那些巨大毒蜂,于是便有这样规矩。
别管比什,输就去采蜜,牺牲你个,幸福大家伙!
乌骓听,这还得!多年下来,他可没少输,那伙大毒蜂很是不好惹,于是本来还很悠闲高大黑马立刻打个“咴”,尚且还驮着宗朔,便撒开四肢蹄子就开始拼命跑。
宗朔本想等等众人,但看着逐渐升起太阳,地平线缓缓又开始热气升腾,若是先去探探地形,找处作为庇荫之处也好。这处戈壁已经地处沙漠边缘,白天不宜赶路,最好夜间行走。
于是也没拦着大黑马,他那双有力大长腿夹紧马腹,朝身后众人摆手,意思不必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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