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这种感觉又仅止于他抬起眼眸之前。
或许是因为那双漆黑
眼眸过于沉静和包容，而他神态又过于散淡，使得外貌上文弱在无形中被抹消掉，反而酝酿出另
种慑人心魄气质。
姜见明温声说：“别怕，
真没事，回去喝口镇定剂就好
。”
那两个小伙子愣在那里，直到姜见明都自顾自地转身离去，俩人才看着那个单薄背影回过神来。
棕发青年惊魄未定，自言自语：“妈吓死老子，残人类怎
会来院啊？咱们院哪儿有残人类能上课？”
姜见明扶着树站稳，目光往后瞥去。
眼前是两个军校生，撞他那个是棕头发，后面跟着个金发同伴，两个年轻人都是脸闯祸惊慌。
阳光下，两人右手上赫然覆盖着层晶体状物质，像猛兽巨爪凛凛闪光，而这也是那股令他难受波动源头。
——这是新晶人类体外晶骨骼，俗称“晶骨”。
自黑波辐射降临为旧蓝星纪元画上句号之后，是否生有晶骨便成为划分“新晶人类”与“残晶人类”唯标准。
额自言自语：“远星际战场也有秃鹫和豺狗吗？……没有吧，没有。”
摆脱梦境后五感回笼，初秋午后日头还有点热，但风吹就很凉爽，不远处年轻学生们吵嚷和笑声、飞快脚步声穿过身旁树荫传来。
军校毕业季总是令人兴奋，至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如此。
姜见明站起来，拍拍被压出褶皱绀蓝色军官常服，目光落在手里成绩单上。
大约个小时前，他领完自己最后门课纸质成绩单，然后找个地方补觉……再然后，做个不那愉快梦。
他那个金发同伴抓抓头发：“说不定是六院小美人来找他对象呢。”
棕发青年长出口气，拍拍胸口说道：“人美心善啊，亏得人家大度不计较，要不然……妈，在残人类面前放晶骨，这要按帝国法律，咱俩得被逮进牢子里去。”
他嘴里说着抬腿往前走，不出意料地很快看见树荫下长椅，还有长椅旁白色回收桶。
桶里挺干净，最上面是那
晶骨飞速地被收拢回体内，那两个小伙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，慌张地伸手扶他：“同学你没事儿吧！？俩都以为没人——们真不是故意！”
姜见明没用他扶，自己站直摇摇头：“没事。”
“哎，你慢点儿啊，”那个棕发小伙子却更无措，“那什，刚刚放出晶骨，同学你有没哪儿难受，头晕胸闷什……要不送你去医务室？”
姜见明顿下，抬眉回过头来——
他身材很清瘦，皮肤格外地白，近似于略欠血色苍白。于是睫毛与鼻梁投下阴影就更显深邃，这长相天生给人种精致易碎感觉。
姜见明瞥眼第页，撕下自己名字，再将整沓成绩单揉成团，随手丢进白色垃圾回收桶里。
……这东西对他没什用。
他从树荫下转出来，准备回宿舍。结果才走两步，就被旁边个冲过来人影狠狠撞下。
股奇异波动随之传来，体内五脏六腑都被激起阵闷疼，姜见明踉跄两步。
“草！”那撞人惊叫声，“残……残人类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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