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在雨中躬身粗喘,嘶声厉喝,冰冷目光就像匹择人而噬野兽——
他有双翡翠色眼眸,那双
苹果从苍白枯瘦指间坠落,掉在地上就滚动起来。
先是滚圈尘砾,又滚入血泊之中,最后停在蜿蜒沾血铂金长发旁边。
“只不过厚厚乌云公公遮住星星……宝贝想要看到星光,就必须去云层上面……”
“妈妈,们去过云层上面。”
滂沱大雨从乌云间落下,无情地击打在这片被遗弃大地上。
“黑色天空拥抱大地,
白色星光亲吻雨滴……”
女人唱着唱着,孩子忽然开口问:
“妈妈,下雨天也有星星吗?”
沙——……
那是个同样衣着破烂女人,寒风吹动她枯枝般黑发,母亲将她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拍抚,眼神中哀伤久久不散。
冷风吹动街角垃圾,女人打开形状优美却干裂着唇。歌声轻飘飘地从她喉中流转出来,流淌在这片压抑黑暗冬夜下。
“黑色天空拥抱大地,
白色星光亲吻雨滴,
“当远山失去飞鸟踪迹,
他又做梦。
不知道为什,或许是因为麻醉剂,或许是因为过度疲惫与失血,又或许是因为初识战场残酷精神冲击。
这次梦境诡谲而连续,像波又波潮水将姜见明意识裹挟。他只能浑浑噩噩,不停地往下沉进去。
下沉,再往下沉。
直到忘记自己名字,忘记前途与归宿。
“不,还不够。你要去更远地方。”
他跪在雨中,眼底漆黑无光。千万星舰冲破云幂,化作道道幽蓝光芒,消失在天际。
直到身后响起急促脚步声,有人踏碎路积雨冲来。件雍容披风盖住他头顶,双坚实有力手臂箍住他,强硬地将他向上揽起。
“——起来!站起来!”
“你在看什……不要看他们,看着!”
萧瑟风吹到天边,尘土飞扬。
熊熊燃烧火把从手中落下,落在破旧红毯子上。少年点燃过往,腥冷风如巨浪般从他身后狂涌而来,吹动肮脏布斗篷和兜帽下黑发。
他转身望向面前空旷原野,扯扯身上斗篷,神情淡漠地向前走去,再也没有回头。
“星星永远就在那里,宝贝。”
浓黑夜幕下,爆炸后火光闪动在星舰残骸上,久久未熄。
黎明何时升起?
“别哭泣,别哭泣,
让永远留住你……”
母亲用温柔而醇厚嗓音唱起不知名摇篮曲。缥缈忧伤调子时断时续,就像这条破旧红毯子针脚。
渐渐地,女人怀中黑发孩子不再咳嗽。他静静看着头顶夜空,目光中有种这个年纪孩子很难有平和。
……
暮冬傍晚,流星划过头顶夜空。
年幼黑发孩子蜷缩在阴暗角落,脸颊苍白,时而吃力地咳嗽。目光所及之处,飘着垃圾水沟在散发出恶臭气味。感应灯是坏,四面黑暗直涂抹到视线尽头。
乌鸦睡,远处野狗还在吠。身上破旧红毯子无力抵御寒冬爪牙,病魔缠身黑发孩子冷得瑟缩,依偎向身边另具。
温暖手掌落在孩子背上,孩子朦胧地抬头,看到双深邃褐色眼睛,睫毛忧伤而坚强地微卷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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