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在基地深处黑衣首领转身,站起来——这些年来,她曾无数次为自己装束庆幸过。黑面罩与电子合成音让她不必浪费时间调整表情上波动,可以直接投入工作。
门开,外面站着是个身穿研究服少女,她有银白短发和水雾朦胧蓝眼睛,怯怯地缩在旁边:“首领……”
“黛安娜?”
西尔芙让让身,“需要进来说话吗?”
黛安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、不用。来找您是……是想谈哥哥事情。”
西尔芙:“那不是前生,统帅还没有去世,你也没有权利替统帅否定他过往。你总是这样,当初才会频频惹他生气。”
林歌摇头:“西尔芙,不要忘记你曾经说过,如果现在明明死,那基体死亡所导致精神负荷,有将近半概率直接让他本源意识猝死。”
“就算侥幸不死,以亚斯兰那个原身沉睡前身体状况,他也绝无可能承受第二次投射。既然永远都醒不过来,和死亡又有什两样?”
对面不说话。林歌没有去看西尔芙投影,反正从头到尾包严严实实,也看不出什。
但她听见很轻金属碰撞声,是首领攥紧手指时那些黑甲发出声音。
“追查小殿下死因也好,主动染上慢性晶乱也罢,参军前线,对抗晶体教,甚至发现晶粒子真相……至今每步,都是他自己选择,他人生。”
“们已经尽力兑现向凯奥斯承诺,没有谁想利用统帅,林歌,只是你走不出来。”
通讯对面持续地传来电子音。不知何时,天那边有些亮起来。
林歌仰脸去看头顶叶荫漏下光,眯着眼:“是吗,或许吧。”
摇曳晨曦微光从东方升起,落在金玫瑰花瓣上,照亮几滴凝结露珠。
奥德莉.兰斯情况不太乐观。
这是废话,就以奥德莉被紧急送进来时那种状态而言,能成功冰冻休眠已经是万幸。但她身体几乎已经无法被医治,这也是她身在基地而非某个医疗研究院原因。
黛安娜将“救活”奥德莉希望,寄托在研发中精神意识投射技术上。
她希望能对奥德莉进行投射,日后只要技术彻底成熟,无论是人格还是记忆都能原样恢复,被投射
于是林歌以为西尔芙就要说些什,但依然没有……她宁可听到反驳,而不是这样死寂沉默。
有杂音传来,打断僵持。通讯另侧首领回头,似乎基地那边有人急促地敲着西尔芙房间门。
林歌坐直起来:“怎?”
西尔芙:“有人找。这件事下次再聊。”
戴着黑甲手将通讯关掉。
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女皇帝忽然想起这句古老诗句。
亚斯兰曾经教过她许多,但她耐性太差,真正能进脑子东西百里无,反倒是这些年偶尔会想起来些。
林歌伸出根手指,拂去那几滴露珠,声音低落:“但保持现状又有什不好,‘姜见明’活得好好,为什要让他平白多出来个不幸到极点前生?”
她梦呓似轻声道:“他前生……拥有过什呢。”
“是那些遥不可及理想,还是十几年如蛆附骨慢性晶乱?是与他人联姻挚爱,还是‘亚斯兰’这个光荣却虚假名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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