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见明吃力地站起来，沉默
几秒钟，问她：“有名字吗？”
小垃圾：“老娘还饿！给老娘吃
，不然杀你把你吃掉！”
姜见明
这孩子颤巍巍地抬抬头，她左眼已经快烂，流着脓血，“……饿。”
姜见明想想，把刚刚杰琳给他那袋饼干拿出来。
他拈起
块，想喂给这个快饿死小垃圾。
小垃圾突然目露凶光，狂犬般扑起来把他撞倒。她把饼干袋夺过来，转眼间把所有饼干都塞进自己嘴里。
等那小孩鼓着腮帮子吞下最后口饼干，姜见明还爬不起来，痛苦地咳个不停。
那他就活着。
前方，天苍苍，野茫茫。
少年形单影只，独自走向天地缝隙。
可这条路太长，哪里都是枯草丛生荒野。不知走多久，少年垂着头颈，干裂唇瓣间吞吐着灼烫呼吸，意识逐渐迷离。
忽然，斗篷角传来微弱拉扯力。
他知道如果不能在夜晚降温前回家，以自己现在身体状态，很可能会死在半道上。
可是家又在哪里呢？
从此往后，他没有亲人，没有朋友，没有依靠，没有信仰，没有未尽留恋或对未来期盼。
只有孤独、病痛，以及生而注定弱小与卑贱。
帝国是他敌人，野区没有他容身之处，世界如此黑暗不见光，而自己连余命都已经没有几年，那
……
而精神不太正常，就施舍般将那袋饼干放在地上。随后不再多看这个贫贱少年眼，结伴匆匆离去。
姜见明站许久，目送两人背影消失。
……错过也挺好，他暗想。
白鸽赤叶会永远不会知道赫尔加结局；而母亲也永远不会知道，她至死都惦记着白鸽赤叶会，早已不复梦中样子。
黑发少年捡起那袋饼干收好，然后从随身包袱中拿出小罐油，隔着红毯浇在母亲遗体上，又用蘸油木棍点燃火。
小垃圾刚刚那股劲儿用完，又虚软地屁股跌在地上。
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，盯着面前少年。自有记忆以来，她就没吃过这好吃食物。
当然，也没遇见过这好欺负人。
“还饿。”
小垃圾抻着脖子，凶巴巴地说。
姜见明低头。虚弱与高烧让他视野模糊，第眼没看清那是什，以为是衣角被块垃圾挂住。
仔细看才发现，那不是垃圾，是个人。
那是个比他还小点孩子，奄奄息地趴在郊野路边地上，浑身散发着恶臭。
她用仅存力气扯住过路少年，发出声难听呜咽。
姜见明蹲下来，真就和翻垃圾似拨弄下这个小孩，沙哑问：“要什？”
为什还要活着？
这样活着，有什意义？
长风自身后涌来，姜见明垂眸扯住身上斗篷，向前走去。
命运不公，世道黑暗。他卑如微尘，纵使悲愤，却没有丝毫力量去改变这切。
活着，已经是他抗争绝望唯手段。
本来就没指望能得到帮助，他当然是自己做准备。
姜见明注视着火把从自己手中落下，火焰沾油，“轰”声窜得很高。
烈焰中，赫尔加遗体燃烧起来，好像这些年苦难也随之化作尘灰。
姜见明转身，不再看母亲样子。
他不准备等到尸体焚烧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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