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知几千年后,他们后代从星舰舷窗往外看到星海,如此绚烂多情。
姜见明终于闭上眼,安静地睡去。
星光扫落在他苍白眼睑,送他个痴心妄想梦。
梦里,他抬起右手,亲吻那枚戒指。边看着星空,边散漫地和莱安说
姜见明不知道,只是在这片刻茫茫之中,灵魂变得无比澄澈。
个念头像轻蛾般扑入脑海。
他想:或许会有那天,在漫长跋涉和渺茫概率尽头,人类能够超越所谓宇宙规则,走到真正乐园中去。
在那个地方,所有同胞都能行走在光明之中,共同摘下幸福果实。他会在那里,这路上所有人都会在那里,无论以什形式。
“不……不。”
结束……吗。
雪白晶粒子像四散萤火虫,哀伤地飞远。这也是个宇宙中生命形式,此刻拥抱它们消亡。
它们或许存在许久,或许也侵略过许多宇宙中其他种族,只是在场战争中落败,被灭绝。但它也彻底改造人类,在人类历史上涂下鲜亮笔。人类会记住晶粒子,无论是否情愿。
好漫长场战争,结束。
“……”
戒指中央,不知何时凝结着半片如刃锋利赤金结晶。
喀嚓……
姜见明往下倒,与晶巢母核擦过时候,他用黯淡下去视野看到那颗晶球上快速蔓延裂纹,无声地笑。
还好,看来戒指也够用。
裂纹越来越密,越来越细,越来越深。盖乌斯幻影凝固成前扑姿态,从头到脚哆嗦个不停。
躯壳最后精气神。
所以举起手同时,姜见明身体也朝前栽倒下去。
他仰起失焦眼眸,气若游丝地暗想:失策,早知道还是该拿枚勋章吧,有棱角那种……
“不。”盖乌斯忽然僵硬变色。
手掌落下。
盖乌斯幻影恍惚地凝望他,于彻底消散之前喃喃道:“你……你怎敢……痴心妄想到……这种地……步……”
痴心妄想吗。
姜见明躺在晶巢大地上,略有散大瞳孔凝望着点点显露出来星空。
可未来事,谁说得准呢?
几十万年前猿人,住在洞穴里茹毛饮血,对未来最大渴盼,也不过是多捕些猎物、多采些果子。
姜见明疲惫地半张着眼,如初生婴儿般懵懂失神,他嘴唇只是不停发抖,却没有要呼吸动作。
胸膛突然抽搐起来,他微弱地挣起脖颈,吐两口血,紧绷身子又脱力软倒回去。
好奇怪,浑身都轻快发软,感觉不到痛苦……
之后会怎样呢,明天会怎样呢?
他会死吗,莱安呢?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杀母核?不,不不,你杀……啊,你杀……”
直到那枚晶球,由内而外地碎成无数片,晶体如水沫四溅!!
崩裂声音很尖锐,很高亢。
足够遮住人类倒地闷响。
惯性让姜见明栽倒在地上又滚半圈,他再也没有动弹下气力,仰面看到头顶洞穴正在土崩瓦解。
“不,不,住手,残人类!!”
铛!
清脆碰撞声。
盖乌斯幻影扭曲,他眼眶痉挛着,双颊狰狞地抽动,惨叫着扑向母核:“——不!!!”
那枚戴在无名指上戒指,磕在母核中央裂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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