毓臻看著少年小动作,脸上又怜又气,只是耐著性子哄他:「不吃药好不起来,你自己难受,看著也难受,只恨不能替你生病,为你分担下苦痛,你就忍心看著难受麽?」
见少年脸上隐约有些松懈,他把汤勺送送,连声道,「来,怜儿听话。」
声声哄下来,凤殇心都软,听他叫声「怜儿」,才恍惚回过神来。
对,因为哥哥身体不好,舅舅不许他作继承人
房间里蓦然响起个温厚男声,低回婉转。凤殇敛心神,下意识往树枝深处缩下,便看到有人影在纸窗上慢慢移近床边,最後那扇窗间,多个锦衣男子,捧著药站在床前。
凤殇警惕地打量著那个男子,上庭饱满,剑眉星目,笑间带著不可忽视衿贵,想来便是这三王府主人,当今皇帝最疼爱三皇子素和毓臻。
「臻……」像是印证凤殇猜测般,床上少年低低地唤声。
毓臻把药搁在床头矮架上,宠溺笑,软声道:「吃过粥,该吃药。」
少年像是极不愿意,只是闭上眼微微转过边去。
悄无声息地跟上两人。
穿过重重院落,隐在池中假山石洞里,凤殇探头,便看到刚才那两个丫头进座小院,不会又两手空空地退出来。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凤殇闭著眼,深吸口气,站半晌,等到队巡逻护院走过,才闪身往那小院疾飞而去。
轻巧地落在房间窗外树上,凤殇无声地吁出口气,转眼向屋里看去。
说来幸运,主屋里只开半扇纸窗,便是向著凤殇所在那扇。就著烛光看去,屋内陈设华贵,却算不上豪奢,只是每处都恰到好处,足以显示主人花多少心思。
靠墙张床上,罗帐半垂,软褥间躺著个十三、四岁少年,眉目精致到极处,半合著眼躺在那儿,却已夺人心魂。
毓臻无奈地笑骂声:「听话!」
少年微微抿唇,半睁开眼瞅毓臻下。
「你啊!」毓臻连连摇头,伸过手去,轻柔地将人扶起来,半搂在怀里,边拉过被子依旧严严实实地盖在少年身上,边探探他额上温度,又顺手抚下少年头,才取过搁在旁药,舀起汤勺送到少年唇边。
少年只是皱著眉,抿著唇不肯喝。
窗外树上,凤殇心早被吊到半空上去,恨不得下去帮著毓臻把自家哥哥嘴给撬开好喂进药去。哥哥从来怕药苦,每次病起来只是往床上躲著不肯吃药,不知这三皇子能用什麽办法,把药给灌进去。
只是少年脸上苍白如霜,是掩不住憔悴,唇上只有抹粉色,更显得他脆弱。半陷在软褥上,身上覆著羽被,如个毁坏人偶,美丽而孱弱。
凤殇死死地捂著自己嘴,才没有哼出声来,眼中慢慢染上抹心痛,指甲几乎嵌到皮肤里去。
明明是样面容,那眉那眼,鼻尖唇上,跟自己没有任何不同,墙之隔,屋里那个人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。小时候在起时,也还有分不清哥哥弟弟人,到如今,谁还会把屋里屋外两人看作双生兄弟?
凤殇蜷在树上,指甲抠出阵阵疼痛,背上伤也被蹭出血,这些疼痛却还是比不上心里痛。
「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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