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柳不知道珞王长是什麽样,他只知道那个人是毓臻从小养大,身体不好;知道那个人不顾世俗地爱上伪帝九子毓弋,最後死在自己所爱人箭下。
这些朝野都在传事情,他都知道,点点地收集著。
他还知道得更多些。譬如那个人背叛爱他和他爱人,只为把自己弟弟扶上帝位;譬如毓臻其实也爱著那个人,所以愿意顶著种种流言留在朝中,守著那个人用命换来天下;譬如现在,还存在毓臻心中思念和悔恨。
小柳不知道毓臻在悔恨什麽,如果不是珞王背叛,毓臻现在也许还是有能力问鼎帝位皇子,就算毓臻曾经做过对不起那个人事,也该扯平,没什麽值得悔恨和自责。
所以每当毓臻下意识地抚上小柳头时,小柳总是觉得很不舒服。他不喜欢毓臻用那样亲密动作,透过自己,触摸个已经死
走出几步,刚好碰上伺候丫头擦肩走过。小柳缓脚步,不著痕迹地回头看去,见毓臻依旧站在原地,怔怔地看著隔壁院子出神,连丫头走过去都不知道。
小柳有些扫兴地整整自己发冠,边倒著步子走,边看著毓臻,眉眼,神情,专注得教人动容。
他也已经不是第次看到这样毓臻。
大半年前住进静王府,毓臻对他意外地好。刚开始甚至还能听到些不堪入耳话,可是这大半年里,毓臻确只当他是个小孩子,让他叫大哥,像宠兄弟般宠他。他身体比常人弱点,毓臻比他自己还紧张。
刚开始,连小柳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,後来才渐渐明白是怎麽回事。
不少,答应过他会照顾你,自然不能反悔。何况,你不是叫声大哥麽?」见小柳脸上有抹不好意思,毓臻笑笑,「那麽,现在住得还习惯吧?」
「王府里人对都很好。」小柳咧嘴笑起来,「指不准比从前家里人对还要好呢。」
「傻孩子。」毓臻又揉揉他头。
小柳笑著躲开,等毓臻收手,才走近去,问:「刚才见大哥往那边看,听说那里是珞王从前住处,真麽?」
毓臻愣,点点头:「他身体不好,也不懂得爱惜自己,从前住在这里时,总怕他出事,就干脆让他住在隔壁,也好照应。」
「小柳有时候看起来真像怜少爷。」
某天偶然听到个丫头说那麽句话,小柳就明白。那位原该高高在上静王,是透过自己,看著另个人,宠著另个人。
只是小柳不明白,究竟是自己长得不结实所以像那个人呢,还是自己模样长得像那个人呢,才会让毓臻对自己另眼相看。
珞王怜更。
毓臻透过自己看著宠著人,是皇上双生哥哥。
「大哥对珞王真好啊。」小柳看起来似乎有点羡慕。
毓臻听,自嘲笑,摇头道:「不,点也不好。那时候还是皇子,为帝位,把他送给自己兄弟,再後来,还想过要杀他。对他,点都不好。」
小柳闭嘴不再说话,只是看著毓臻。
毓臻回过神来,笑道:「你看大哥今天……好,初春天气潮,你回房间去吧,在外面多留无益。」
「是,小柳先告退。」小柳温顺地应,顽皮地行个礼,转身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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