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,你怎?”
在另个房间里囡囡做会儿手工,沈承安却迟迟不回来,她有点儿困,和家长合作作业还没有做完,便跑来客厅找她爸爸。
梁烧走后,沈承安没有提那巴掌事儿,俩人谁都没说话,各怀心事地沉默着。
盛霜序看到女儿,心中说不出酸楚。
梁烧站在原地不动。
沈承安掏出手机,准备按警卫电话。
这时候盛霜序冷静下来,他选择屈从,他从头到尾都不敢看梁烧表情,他确信自己无法避免被梁烧厌恶,却不敢直面这场闹剧后果,闷声说:“你先走吧,梁烧,不要再管。”
梁烧没来及说话,盛霜序就接着说下去:“如你所见,和沈、沈承安就是这样关系,对不起,今天叫你看笑话,——向你道歉。”
盛霜序方才哭过,眼圈和鼻尖都红透,镜片上挤满泪珠,剩下眼泪都憋在眼眶里,被脏污眼镜遮挡。
捣毁盛霜序与梁烧关系,沈承安目其实已经达到。
他不应该在乎这巴掌,沈承安想,脸颊上指印微微发烫,开始发麻——盛霜序真打他,有点疼,不,是越来越疼。
这怎远比他小时候受过苦疼多。
盛霜序竟然为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老同学,去扇自己巴掌?
沈承安抽回手,解开对盛霜序桎梏,他眼睛还粘在气得连泪水都挤不出来盛霜序身上,下秒就猛地抽回视线,他强行压抑自己怒火,看向梁烧,说:“你满意吗?梁医生。”
沈承安白皙脸上很快浮现出清晰五指红印。
盛霜序看着沈承安脸上指印,才知道自己在冲动下打人,他才从悲愤中缓过来,下意识咬紧下唇,去看沈承安表情。
兔子急尚且会咬人,盛霜序就再懦弱,也有被逼到反抗时候。
沈承安碧绿眼睛闪过丝诧异。
盛霜序手掌微微发麻,他下刻就意识到自己违约,他没有听沈承安话。
他觉得自己枯萎。
这不就是他常态吗?独自咽下苦果,肮脏、下贱,卑微到尘土里,盛霜序没有选择余地。
盛霜序鼻音越来越重,仿佛梁烧再迟疑会儿,他就要再度崩溃掉:“你快走吧,梁烧。”
“最好以后……如果你老板没有要求,们就不要再见。”
“真对不起……”-
他是很生气,但现在不是找盛霜序算账时候。
“现在时间差不多,你也该回去吧?”
梁烧不理会沈承安冷嘲热讽,他看着盛霜序:“盛霜序,想和你谈谈。”
沈承安打断他,说:“们彼此体面些,不想把你赶出去。”
他们之间哪还有体面。
他冲动。
恐惧猛地就席卷盛霜序,他赔不起违约金,他不能带着囡囡居无定所地流浪,她需要调养身体,她病也不知何时就会再复发。
在残酷现实面前,盛霜序燃起自尊很快就被掐灭。钱足够将盛霜序冲动所带来勇气压垮,使他再度陷入绝望。
——是他自己选择被沈承安羞辱,这笔钱无论多肮脏,为女儿,他都得去祈求沈承安原谅。
盛霜序从来没打过人,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对、对不起,你还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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