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直逃避下去,他总得尝试着去解释。
盛霜序全身血液都凝在打字指端,仿佛每个字都融他血,他将过往惨痛经历略写成条长短信,点击发送。
发送信息过程并没有盛霜序想象中那难,心里担子终于是轻飘飘地落地,也没砸出点儿水花来,盛霜序双臂靠在栏杆上,手抓着手机,手夹着烟,麻木地口口往嘴里吸,支烧到烟屁股,他就掐烟头,再重点支。
他读书时吸烟远比现在吸得更凶,那时他还有妹妹,生活还好似有些盼头,现在他什都失去,唯有烟瘾阴魂不散,时刻在他脆弱时趁虚而入。
盛霜序也不知自己抽多久,烟灰缸里已积不少烟头,他还想再点支时候,手里手机突然震动响铃,直吓得盛霜序个激灵,险些把手机给丢出去。
不去。
明明切都不是他做,他为什要承担这样苦、挨那多不知情人辱骂呢?——凭什呢?
盛霜序烟瘾犯。
他从床上爬起时候,才发现泪水已染湿床单,他胡乱抹抹眼角泪水,翻箱倒柜地去找压在箱底烟盒——他许久没抽烟,若不是沈承安来扰乱他心绪,他或许能顺势把烟戒掉。
烟是为他痛苦疗伤解药也是毒药,只有在袅袅白烟中,他才能暂时有喘息空间。
是高媛媛电话,盛霜序面对她时总带着愧疚与手足无措,他立即按接听键,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好。
高媛媛怒气冲冲声音穿过来,震得盛霜序耳朵嗡嗡响:“盛霜序!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
盛霜序吸太久烟,脑子都钝,他有些木讷地说:“、在阳台抽烟……”
“问你住在哪里呢?”高媛媛话子弹似飞过来,“看到你短信,觉得们得好好谈谈。”
“不,们必须得谈,为囡囡也得说清楚。”
盛霜序抱着烟灰缸跌跌撞撞地躲到阳台去,梁烧在楼下坐诊,小鹿也在卧室里,来这里吸烟不会被任何人看见,他叼着烟,哆哆嗦嗦地点火,尼古丁充斥肺腔瞬间,盛霜序如获新生。
在极度悲伤中,盛霜序理智也随着指间烟灰掸落、熄灭,他忽然产生倾诉欲望。
平时他想要维持那少得可怜自尊,便绝不会有倾诉勇气,所有经历不堪便都堆积起来,都由他自己承受消化,抚养妹妹是如此,被污名牵连时亦是如此。
盛霜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从通讯录里点开高媛媛头像。
他这段时间踌躇许久,都没勇气去面对高媛媛质问,也怕高媛媛不信任他说辞,事到如今,在情绪推动下,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将他所知道切、他所经历切全都和盘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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