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多久,天珀垂下湿润眼睛,自言自语:“极寒节,祭奠迦索深渊每个冬季,祭奠每个在饥饿与寒冷中含恨而死同胞和先祖。”
“如今,至少在吾王王庭之内,终于不会再有族人冻
摩朵抬眼看向王。昏耀许久才收回目光,视线重新落在前方斑驳雪景中。
也不知想到什,魔王目光有些虚飘,唇角却弯下,若有若无地笑。
突然,昏耀启口,嘹亮而悠扬颂歌声在雪原上回荡起来。
天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,她脱口而出:“王怎……!?”
摩朵同样震惊:“王竟然会唱祭歌,从未听过!”
摩朵看穿这女孩小心思,懒散地哼声:“噢,可别瞧着,以吾王那个脾气,去插嘴,他只会叫生吞火石。”
两位女魔骑在角马上,远远地率亲卫跟随着。
忽然,走在前方昏耀在风雪中侧侧头,若有所思地看向宫殿方向。
天珀和摩朵也不禁随之看去。
个白袍人影静静地站在宫殿窗口处,似乎与她们王遥遥对视眼。
次日,凌晨时分。
第遍号角吹响时候,魔王就离开寝殿。
按照年年惯例,昏耀将长发编成厚辫,以雪净身,左右脚踝各系骨铃枚,而后亲自手捧先祖头骨,赤裸上身,冒着刀子似严寒狂风,徒步自王庭向雪山方向走去。
大祭司塔达,双手摇铃,仅罩件布袍,用苍老沙哑嗓子唱起祭歌。
身后又有十八名青壮年祭司跟随,同样高声颂歌。
不仅会唱,还将那些古朴音调唱得如此精妙!
别说她们,连昏耀身后老祭司塔达,以及十个年轻祭司全都懵,差点唱错调子。
魔王毫不理会,自顾自地高吟着祭歌,踩着雪往前走去。
在长笛般凄越风声中,魔王嗓音盖过塔达,也盖过年轻祭司们,荡气回肠。仿佛就要这样传到霜角雪山山巅上,再传到结界崖顶端,直抵那轮虚幻月亮所在之地。
天珀与摩朵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“哼,那个人类圣君……”天珀皱眉低声,“吾王似乎很中意他。”
“人类贱猪而已。”摩朵讥讽地勾唇。
“那可是能与吾王正面过招人类,”天珀冷哼道,“有种感觉,那家伙很危险,绝不会是表现出来这样温顺。吾王竟然就这把人放在身边,隐患太大。”
隐患,谁说不是呢?摩朵心想,但或许对王而言,这正是种刺激游戏。
深渊里缺少乐子,也就只有战斗、杀戮和征服才能激发出兴奋。
他们要这样路走到霜角雪山上去,次日方返。身后除千王庭亲卫远远护持以外,并无其他魔族跟随。
期间,祭司可以喝热水、吃干粮以及轮换休息,但手捧骨骸“受寒者”却必须不饮不食。这样严酷考验,绝非常人可以忍受。
“王也不必总是亲自主持祭奠。”
那时天珀还未被封为少王,仅仅是魔王手下亲卫长。金眸小女孩神色间满是阴郁,嘟囔道:“除吾王之外,还从未听说哪个部落首领每逢冬季都要亲自受寒。交给塔达老头子去折腾好。”
她边说,边意有所指地看向旁边摩朵。这位劣魔将军跟随魔王起于微末,或许愿意劝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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