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那辆马车从曲折山路上缓缓驶来时,先有反应是魔族士兵们。
他们纷纷围上来,将长矛立在地上,激动地喊:
“吾王!”
“兰缪尔大人!”
昏耀“嗯”声,将马车徐徐停下。里面兰缪尔掀开车帘,笑着说:“怎这就知道是。”
兰缪尔失笑:“还是来吧。若被看到魔王为奴隶驾车……”
“安静在里面呆着,”昏耀剐他眼,口中轻叱,“驾。”
……
瓦铁部落族人被安置在王庭边界带土地上,沿途都有士兵驻扎,为他们搭起临时居住棚子。
这两天,新来者已经初步安顿下来,名册也清点好。
他将自己拿过来东西亮出来:“戴上。”
是那枚精银禁锁。
他本来是想重铸成对腕环,可现在兰缪尔状况恶化到这个样子,很需要能够抵御瘴气精银。
来不及重铸。昏耀只能将这枚象征着奴隶身份禁锁递还给他。
兰缪尔欣然戴上。
很厉害场。
她哑着嗓子悄悄对魔王说:“多古大人说,最后这段时间,不如就让兰缪尔大人怎开心怎过……”
昏耀仍然只觉得不真实,他将兰缪尔心爱那张火狐皮毯卷卷抱在怀里,边往外走,边自言自语说:“可他看起来好多。”
马车很快就赶来。魔王让奴隶上车歇着,自己在宫殿与车厢之间来回,把兰缪尔东西样样塞进去。
他让兰缪尔呆在车上不要动,后者也听话,只是耐心嘱咐:“需要在那边住好几天呢,请您记得随身带药。药在床角。”
魔族们面面相觑,露出笑意。能让魔王亲自
在深渊,很多劣魔都没有正式名字,还是兰缪尔坚持主张清点人口重要性,王庭才开始做出族人名册。
大地绵延至天边。
身穿破衣烂布魔族们正在修建他们新房屋。有慢些,正在打地基;有快些,正在抹泥砌墙。
而另些魔族则正在土地间弯腰耕作,笨拙地将饱含希望种子播撒进这片贫瘠土地里。
远远看去,他们身影,好像也变成个个小小种子。
昏耀胡乱揉揉那银灰色头发,把人按进自己怀里,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总感觉份量比回王庭前又轻些。
驾车车仆来。兰缪尔却拽拽昏耀,小声说:“吾王,就们两个去吧?”
昏耀敏感地意识到,人类好像是变得稍微任性丁点。
他立刻对车仆说:“下去,不用你。”
然后他坐上前面车板,执起缰绳。
……哼,个被宣告余命三月人,居然还能挂着另个家伙药。
昏耀又好气又好笑,他将装着药水酒囊塞进兰缪尔手里时心想:所以总会有办法吧,他这个状态,怎看也不像是已经……已经……
何况,在塔达那个骨筹预言里,兰缪尔还会来砍他角呢。说不定这个狡猾人类只是在装病,连多古也骗过去,如今正在伺机杀他。
昏耀这胡思乱想着,最后次回到马车时候,兰缪尔已经抱着火狐毯子滚在车厢里。半眯着眼,银发慵懒地散开,比那身皮毛原主更像只毛茸茸狐狸。
昏耀手臂从人类肋下穿过,托着那具轻柔温热躯体前胸,把兰缪尔弄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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